裴淮光这才堪堪回神:“什么?”
典则俊雅,气势却比之前更为凌厉的青年将军拿着剑指了指那些巫师:“堵住他们的嘴,不要叫他们再胡乱开口,惑人心智。”
这样的事,其实交给亲兵来做是最好的。
可裴晋光偏要方才妖言之中涉及的另外一人去做。
他不会容忍这则流言有中伤他未来妻子的可能,因此他要将这事扼杀在当场之人的心中,二郎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此时更不能显露出半分。
裴淮光从不是个乖顺听话之人,现在却闭了嘴,只接过亲兵递来的布团子,心里带着气,手上动作更是粗鲁,一个接一个,堵住了那些还在忿忿念咒的巫师的嘴。
亲兵们搜寻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在这座地宫找到除先前地道以外的出口。
完全隔绝于地下的宫殿之中,空气渐渐稀薄,更遑论现在还有这么多人,先前失血受伤的女郎们脸上已经带上了显而易见的不适。
有人抱怨道:“难不成其他人是乘天梯来这地宫里的?要不然怎么会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因为先前那事儿,又习惯性垂下眼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乌静寻却突然抬起头来。
正好与遥遥望过来的裴晋光眼神碰了个正着。
裴淮光目光炯炯有神,他也想盯过去,可想到女郎方才紧绷到极致的样子,片刻之后,又不感兴趣地耷拉下薄薄的眼皮。
“天梯,地宫,正合上了。”
裴晋光有了思路,与亲兵们低语几番,很快,十几个亲兵依次有序地叠站成一列,像是一排摇晃却又坚定不可摧毁的‘天梯’。
他们的手碰触上绘制着大幅壁画花纹的地宫屋顶。
在被匠人精妙的画技与浓郁色彩掩盖之下,藏着另一个机关。
亲兵们背后披着的半人长披风有了新用处,在女郎们叽叽喳喳的指点下,沉默寡言的士兵们很快就拧成了一条又长又紧实的布梯。
原本衣着锦绣、光艳逼人的女郎此时模样有些狼狈,脸上、身上都沾着血,发髻珠宝也是摇摇晃晃,看起来有点笨。
可是,她在笑,在为即将可以逃出生天而笑。
或许,还为了平宁侯府那几十箱的玉卮醪酒不用白费而高兴。
裴淮光收回目光,感觉到在一旁指挥的兄长无言地将警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扯了扯嘴角。
没有人知道,之前得知地道大门关闭之时,众人都在失望害怕,他心里却诡异地冒出一个想法——
若是能这样永远留在地宫,长眠地下,那他和她,是不是也能算得上是死同穴?
这样的话,没有名分也没关系了,他会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赢得躺在她身边的机会。
裴淮光从不畏惧死亡,若是能得到她,现在死去也没有关系。
可是她,好像还是很想活下去的。
裴淮光只能遗憾地按灭了心里更暗黑狂躁的想法——
作者有话说:今日份日记小剧场——
乌般般:人眼里还是得有活儿(顺便,医书没白看,开心
裴大:该死的神棍儿!
裴二:该死的神棍儿,说快点再死不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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