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和我说说,叫我和你爹去接你去,哎呀,从那府门往这里来,一路上多危险呀,万一遇见什么黑心的,你叫我心里可怎么办。”
“好妈妈,咱们这才几步路,别说是遇见什么坏心眼的人了,三步一个熟人五步一个街坊的,我还怕什么?难道还怕冒出个老虎把我吃了呀。”陆荣锦被母爱搂的喘不过气来,听着只觉无奈。
国公府门前那道街和苦水巷子都快成了私家巷子了,哪还有什么生人,就是有也时时刻刻被人盯着,若是没有里外人勾结,安全性可谓是拉满。
“胡说八道,快给我呸回去!”
齐安喜赶紧捏住了陆荣锦的小鸭子嘴,往地上使劲呸呸几声,又双手合十四处转悠:“天公地母土地奶奶日夜游神,您几位可千万别计较,这小丫头还小,胡说八道当不得真。”
“好啦,”陆荣锦拉着她娘就往屋里走,嘴里转移着话题,要不然齐安喜真能在院里把各路神仙好汉都念个遍,“我这个月好容易办差事认真得了七姑娘的夸赞,又说我年岁还小,这才给我放了半日假,您一念叨就天黑啦,我这假岂不白来了。”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要谢七姑娘开恩。”齐安喜顺嘴才夸了人一句,又洋洋得意夸起自己来了,“瞧瞧你娘给你选的好地方,多好啊,不但吃喝不愁,连伺候的七姑娘都只有和善心善,体恤下人。”
若不是她又争又抢的,闺女怎么能被送到那样的蜜窝窝里去。
“是是是,”陆荣锦顺着她娘的毛使劲夸赞,“多亏了娘,像先前一同进府的其他人就没我这样的好运道,有些人现在还被留在园子里头拜干娘做苦力活呢。”
“那是,”齐安喜得意了会儿,突然反应过来,“对了,今儿正好是各屋子分发月钱的时候,你的月钱发了没有?”
陆荣锦点着头从包袱里取出那二百文钱来,阔绰的排在桌上:“喏,就在这儿呢,我一领着就回来了。”
“就这些?”齐安喜眼睛一扫就发现了不对,“这里顶天了也就二百余文,下剩的钱哪去了,你这个月月钱该是五百文呀。别是你小孩家的乱花了?又或者被谁骗去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齐安喜怒气冲冲就想往外走,一边搂着陆荣锦一边恼火:“来,闺女,和娘说说,到底是哪个遭瘟的开了这个口,我这就上门找他算账去,好不要脸,骗钱骗到姑奶奶家里来了,连小孩的钱也不放过,我今儿非打的他肿成猪头不可。”
“没有的事,”陆荣锦忙拉住了人,一只脚卡在门槛处,一只脚伸在院子里,“月钱确实按足按时给我发了,只是我在园子里,平时缺什么用什么又不能及时回家去拿,手里头总得有个备用钱吧。”
“这是什么话,你要缺什么,没有的只管和你那屋子姐姐们借去先用,再不成你脸皮薄不好开口,就托你园子那的妈妈出来喊一声,家离府里几步路,能远到哪去。”
齐安喜收起手,看陆荣锦双手空空,就想着把人逮过来头冲脚脚冲头的往底下倒倒,看能不能从她怀里倒更多的钱来。
“娘啊,你就别指望我这儿了,”陆荣锦光棍似的拍着上下衣裳,只有手掌和布料发出的闷响,“全身上下统共也就这二百文,您要就拿去,不要就还给我。”
好嘛,这番话把齐安喜气个够呛,摔着门就是一顿牌喧,“好啊好啊,牙齿都还没长全呢,就狠心把家里老子娘全丢在后头了。养了你这么多,现如今你出息了,一个月就二百文的,够干什么。
我从小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这么大,多少好吃的仅供着你吃,多少好穿的仅供着你穿,你平日里又爱生病,请医问药的不知道花了多少,现在可倒好,自己长大成人就算起来了,难道我养你就为了每月二百文利息的?”
感性的话说了半天,可陆荣锦是冷硬不吃,年纪小的人没人权,在家里说的话爹娘谁也不会当认真的去听,非得做出个什么来才能有说服力,这几百文钱就是陆荣锦的起家保证金,就是她娘说破大天,也没多大了。
齐安喜说得嘴巴都快干了也没见小兔崽子脸上有半点松动,越说越生气,忍不住就上前一窜,想抓住人来搜身。
亏得陆荣锦早预备了,反应快,见势不好就撒腿往外跑去,母女两个老鹰捉小鸡似的在院子里头窜腾,好一会儿才见陆文有从府里回来,一进门就被陆荣锦给当成了挡箭牌,躲在了人的身后。
“爹快救命,”陆荣锦紧紧抱着陆文友,“我娘要打我。”
“好端端的动什么手呀,”陆文有心疼,“孩子年初才生了一场病,你这会就追她,万一着凉了摔了,回头你自己心口又要喊疼。”
“你怎么倒不问问她去,做了什么招我。”齐安喜气得两眼瞪得滚大,怒目圆睁看向陆荣锦,也不知这丫头哪学的,比野猪都难抓。
“做了什么?”陆文有扭头问道,他就不信闺女能做什么大错事。
齐安喜刚要开口,却听陆荣锦可怜道:“没什么,就是我新领了月钱,想着娘上回给爹买了花,虽然是二十三文,可爹娘都欢喜,所以我也想去街口给娘买几枝新鲜花戴。娘舍不得钱,我说这有什么,不过就是二十三文,又不是银子做的,能有多贵,娘心疼不许,这才闹了起来。”
陆荣锦朝齐安喜比着手势,啧啧啧,二十三文呢,她都不敢算,这一来二去的里头有多少假账。
我的亲娘,你也不想自己藏私房钱的事被爹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