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钰目光依言下移,落在宋窈被衣裙遮住的腿上。须臾放下杯子,“过来坐下。”
宋窈想说不必,并不是不能忍,可刚要开口留接触到了祁钰的目光,顿时不敢多言,听话地坐到藤椅上。
与此同时,祁钰也站起身走到了宋窈身前,宋窈还没反应过来,祁钰就已经在宋窈身前蹲了下来,作势便要将宋窈的裙子掀起。
宋窈吓了一跳,立刻惊慌地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却被祁钰冷冷的一句“别动。”挡了回去。
眼睁睁看着堂堂侯府大公子,竟然纡尊降贵亲自蹲在她的面前替她看伤处,宋窈心里的惶恐简直快要溢出来,不懂祁钰为何会这样做。
祁钰的面色倒没什么变化,只利落的将宋窈的裙子撩至膝上,然后慢慢卷起裤脚,动作是与脸色不符的轻柔。
宋窈纤细白皙的小腿逐渐暴露在微冷空气中,直至宋窈的双膝,看清宋窈膝盖上的伤处时,祁钰不由得皱起了眉。
宋窈双膝上皆有不小一片淤青,中心出甚至带着一些紫色的血点,在白皙的皮肤上看着尤其刺眼。
祁钰抬头看宋窈:“如何伤的,可是之前磕到了哪儿?”
淤青不是短时就能形成的,且这程度看着不轻,方才那一跪也不至于。
宋窈轻咬下唇,在方才看到伤处时,脸就已经不自觉的红了。她也是这会儿才想起来之所以会疼,只因为她膝盖上本来就有伤,方才不过是又加重了而已。
至于伤的原因,却并不是因为磕到了哪儿,而是因为祁钰。
宋窈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但是自小皮肤却十分白皙细嫩,磕一下碰一下就会红很久。
自从开始服侍祁钰以后,祁钰是习武之人,力气本就大的很,也不会去注意什么,每过来一次,宋窈身上的印子都得许久才能消下去。别的地方倒还好,唯有膝盖上的痕迹最为严重,往往是旧的还没好,新的又覆盖了上去,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片淤青。
不过这瞧着虽然吓人,以往却并无什么太大感觉,也就在近日才觉出丝丝疼来,若有若无的,宋窈也就没去管它。想来是这一跪正好加重了伤处,所以才疼起来。
这样难以启齿的原因,宋窈自然说不出口,只好顺着祁钰的话点了点头,揪着衣角的手心都出了汗。
祁钰又仔细看了眼伤处,随后又站起身走出了门。
宋窈轻舒口气,动了动因为过于紧张都有些僵硬的腿,看着伤处也没想到竟然会这样严重。
坐在屋里的宋窈隐约能听到屋外的祁钰似乎同谁吩咐了什么,不多时,祁钰便又走了进来,手上还多了一个小巧的胭脂盒大小的青瓷瓶。
见祁钰进来,宋窈忙又坐直了身体,看祁钰似乎是拿了药来要替她涂上,还是颤颤巍巍的开口道:“公子,奴婢自己来就好。”
只可惜这句话依然没有得到回应,祁钰打开瓶子,里头的药膏晶莹剔透,香气清幽,用手取了一些抹在了宋窈的伤处,针扎般的疼痛,立时便被清凉覆盖了不少。
可随着疼痛的褪去,祁钰的手指扫过的感觉便越发清晰,宋窈恍惚响起那日在落霞楼,祁钰悄悄在桌下捉住她的手替她处理烫伤时的情状。宋窈的脸越来越红,连腿的腿轻轻颤栗起来,好在她及时压了下去,祁钰并未发现。
上好药,祁钰从袖中拿出两块干净的绢帛将伤口包了起来,宋窈总算松口气,这才忽然发现祁钰熟稔的动作。
她原以为这些金尊玉贵的大少爷,皆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事事都有别人伺候,没成想包扎的如此熟练,不禁有些惊奇。却不知祁钰自小习武,受伤无数,往往都是自己草草包扎了继续,别的不说,处理伤口却是习惯了的。
只不过,都不如今日仔细罢了。
处理好,祁钰直起身,这对于宋窈来说分秒都难熬的一段终于结束,宋窈立时想站起来道谢,身前却忽地笼罩下一片阴影。
祁钰俯下身,一手揽过宋窈的腰,另一手穿过膝弯,将宋窈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宋窈要说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极小的惊呼。
宋窈很轻,上次宋窈发烧昏迷时祁钰就知道这一点,如今过了这许久,依然没有长一点,祁钰抱起她几乎不费一丝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