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站起身,踱了几步,一副进退两难的模样,“几位堂主道人还在追查踪迹,山下巡护弟子不能随意调离,其余内门弟子少说也要一两日才赶回。”
少女神色不慌,从容道:“怎敢让贵宗多添烦恼,我等上两日就是了。”
酆怀策步伐一顿,心中揣度,回身坐下,“姜姑娘通达,在下还有一事,你此行,可带了宗门令牌?”
少女眸光一掠,望向座上人,道:“我这番走得匆忙,疏忽之下遗失了山门令牌,怕是很难寻回。”
酆怀策默听其言,并不惊讶,“那就难办了,不是酆某有意为难,姜姑娘进门时不曾出示拜帖,又丢失宗门令牌,即便我不说什么,戮堂长老也不会让姑娘留在剑宗。”
少女:“……”
这厮摆明了要验她身份,先前好一番装模作样。
“其实,没有令牌也不打紧。”
酆怀策不慌不忙,自顾拂了拂衣袖,“随身携带的一两件宗门法器,能证明弟子身分就好。”
少女轻笑一声,语气透着一股冷峻,“酆少主一定要验吗。”
酆怀策不急不躁,迎面打了个拱手,“如有冒犯之处,在下先行赔罪。”
少女颔首,正要伸手去解香囊,一道熟悉的声音霍然响起……
“不必了,她的腰牌在我这里。”
一抹清光透过高处的窗牖,缓缓落在少年脸上。
他的神情如先前一样平静,泛着寒辉的手指拎起一枚青色令牌,凌风一递,“师兄验得仔细一些,可别冤枉了这位姑娘。”
少年的声音却算不上清朗,更接近一种淡漠之下的凛寒,仿佛一堆霜雪积耳,冰冷之下,却又干净到一尘不染。
酆怀策接住令牌,摩挲正中似有葫芦纹,壶水炼青铜,触手一股天然清气。
“的确是青壶山的令牌。”酆怀策微微颔头,迟疑了一会儿,道,“只是不知,姜姑娘的腰牌怎么会在师弟手里。”
陵怿:“……”
该怎么解释,这东西其实在梅璋身上。
陵怿思虑片霎,道:“我与姜姑娘投宿一家客栈,便凑巧拣到了。”
“那还真是巧。”
酆怀策一面把令牌扔给少女,一面笑了笑说:“如此,姜师妹就放心歇在这里,最迟后日,我定与你回去除乱。”
少女眸光炯冷,握起令牌粗略还个半礼,“邪祟狡诈,酆少主自当谨慎,那我便先行谢过……”
话音未了,忽听远处传来一阵跫然足音。
同时落下的,还有一道沉缓而劲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