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区别。
都是那样不堪一击。
通天平静地直视着前方,缓缓吁出一口长气。
昆仑山漫天的飞雪倒映在圣人静谧的眼中,巍峨的宫阙覆盖着连绵不绝的寒意。万籁俱寂,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
他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屋门。
如同每一个寻常日子一样,他从容地踏出了这座囚禁他数日的冰冷宫阙。
白鹤童子讶异地望向了他,张口仿佛要说些什么。
通天自他身旁走过,指尖在其额上轻轻一点:“定。”
白鹤童子:“???”
通天道:“再会了,白鹤师侄。”
白鹤童子面露惊恐之色,嗓子却被无形的力道扼住,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不是我说……通天师叔,您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走了吗?
那我们师尊呢?
您走了,我们师尊他……他又该怎么办?
圣人步履微顿,仿佛读懂了他眼底的惊惶与疑问,不由轻轻一叹,声音飘渺如风:“这世间,何曾有过谁离了谁便不行的道理。”
话语出口,他却又兀自莞尔。或许,他那哥哥,是真的离不了他?
通天弯起眼眸,难得地流露出几分近乎温柔的浅笑,低语道:“我等他来找我。”
他一定会来。
诚如他,一定会走。
……
风雪愈发急了,漫天琼玉狂舞,几乎要遮蔽视线。
元始天尊的身影,在通天离去后片刻,便已出现在这片茫茫大雪之中。
他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玉虚宫中,只剩一片空茫。
元始回头看了眼那被他弟弟随意抛弃在地上的锁链,那扇洞开的门扉,如同一个沉默的嘲弄。
白鹤童子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元始站在那里,任凭风雪落满白头,亦是一言不发。
他想:要是他早点过来就好了。
又想:无论他来得怎么早,他弟弟总是要走的。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他永远……永远也留不住他的。
“师尊!”
元始平静地拭去了唇边的鲜血,对着白鹤童子问道:“他同你说了什么?”
白鹤童子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抖着声音回答天尊的话:“通天圣人说,说……”
元始很耐心地等着,甚至还安慰了白鹤一句:“不要急,慢慢说。”
白鹤童子哭丧着脸道:“师尊,您放弃吧!”
圣人心中有您。
可他同样……同样也恨着您啊。
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您又何必再这么执迷不悟?
“放弃?”
元始轻轻笑了一声,语气平静地反问:“放弃什么?”
放弃他那早已深入骨髓,刻入神魂的执念?放弃这注定无望的爱恋?还是说……放弃他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