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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命运轮盘赌场（第1页）

——当创伤成为赌桌上的筹码，笑声便成了最锋利的刀

“命运轮盘”赌场像一颗镶嵌在万象城心脏的癫狂钻石。

旋转的镭射光柱切开弥漫的雪茄烟雾，将攒动的人脸染成怪诞的霓虹色。

骰子在绒布上跳跃的脆响、老虎机吐币的哗啦声、荷官机械般的报数声，还有上千人同时爆发的欢呼或咒骂，混合成一种令人血液加速的、甜腻又腥臊的声浪，狠狠拍打着耳膜。

空气里浮动着高级香槟、汗液和某种兴奋剂挥发后的甜腥气味。

“下注！下注！买定离手！”穿着亮片紧身衣的荷官声音嘶哑却高亢，如同生锈的喇叭。

她面前的巨大轮盘正缓缓停下，镶嵌着宝石的象牙球在红黑格子上弹跳，牵动着无数双充血的眼睛。

陌森就挤在这沸腾的狂热中心，手里捏着一把刚刚用通用点数换来的、边缘锋利的紫色水晶筹码。

他琥珀色的眼睛被头顶旋转的七彩光球映得流光溢彩，嘴角咧开一个巨大的、近乎夸张的笑容，跟着人群一起挥舞拳头，大喊着：“红！红！红！”

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红发，黏在皮肤上，让他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蒸腾着一种过载的热气。

他受伤的左手依旧缠着粗糙的临时绷带，渗出的暗红色在紫水晶筹码的映衬下格外刺眼，但他似乎毫不在意，甚至用那只手重重拍打旁边一个激动得浑身颤抖的蜥蜴人玩家。

“嘿！兄弟！信我！这把绝对是红！”他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亢奋的真诚，仿佛押上的不是点数，而是某种关乎生死的信仰。

森雨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像一道安静的影子。

他换了一身质地精良的银灰色休闲西装，与赌场的浮华格格不入。

他手里也捏着几枚筹码，但姿态闲适，更像在把玩几颗无关紧要的鹅卵石。

他翠绿色的眼眸没有盯着轮盘，而是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聚焦在陌森的后颈、绷紧的肩线、还有那只攥着筹码、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的右手上。

袖口内侧，微型记录仪的红光在霓虹闪烁下几乎不可见，但森雨知道它正在忠实工作。

轮盘终于停下。象牙球稳稳落在一个猩红色的格子里。

“红！胜！”荷官尖声宣布。

“YES！”陌森猛地跳了起来，像一头刚捕获猎物的年轻豹子，狂喜地挥舞着拳头。

紫水晶筹码被他抛向空中，又被他敏捷地抓回手里。

他大笑着，用力拥抱了一下旁边同样狂喜的蜥蜴人，然后转身，把一大把赢来的筹码塞到森雨手里，动作豪迈得像在分发战利品。

“拿着！森雨！我就说老子运气回来了！”他琥珀色的瞳孔亮得惊人，汗水顺着下巴滴落，笑容灿烂得能融化钢铁。

“下一把玩什么？老虎机？还是试试那边的‘深渊骰盅’？”

森雨稳稳接住筹码，指尖感受着水晶冰冷的棱角。

他没有看筹码，目光依旧胶着在陌森身上，嘴角弯起一个温和的、近乎宠溺的弧度。

“听你的，”他的声音在喧嚣中清晰平稳，“不过，我有个更有趣的提议。”

他微微侧身，指向赌场深处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

那里没有震耳欲聋的声浪和炫目的灯光，只有一张造型奇特的赌桌。

桌子中央并非轮盘或牌堆，而是一个缓缓旋转的、由无数细小光点构成的、仿佛微缩星云般的全息投影。

投影下方，复杂的刻度盘上跳动着各种难以理解的符号和数字。

几个穿着考究、神情莫测的玩家安静地围坐在旁，下注的动作也带着一种冰冷的计算感。

“那是什么？”陌森眯起眼，好奇地探头张望。

“‘神经星云’，”森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诱，“赌的不是点数，是‘反应’。”

他领着陌森走过去。桌后的荷官是一位戴着单边电子眼镜、面无表情的仿生人，声音平首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