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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即兴的毒针（第1页）

——当神明即兴改词时，弑神者听见了项圈的裂响

剧场的死寂被陌森压抑的、破碎的抽气声割裂。

他蜷缩在祭坛惨白骨刺的阴影里，每一次痉挛都牵扯着后背撕裂的伤口、右臂扭曲的剧痛、以及项圈深处残留的、焚烧神经的余烬。血和冷汗混在一起，在冰冷的骨殖表面粘稠地晕开。

视野边缘的白金圣焰和电流噪波缓缓褪去，留下铅灰色的眩晕和剧痛啃噬的黑暗。

“残响”躺在三步之外，刀身沾着他的血，暗沉得如同凝结的伤疤。

祭坛中心的神威并未散去，反而因成功的镇压而更加凝实、厚重。白金光晕稳定地笼罩着森雨（或者说，“神”），《神谕之书》悬浮在他身前，封面星辰与电路的纹路流淌着冰冷的光泽。

那双碎金色的漩涡之眼，如同亘古不变的冰冷天体，毫无波澜地俯视着脚下蝼蚁般的亵渎者。

剧本的台词在神性的唇齿间流转，即将吐出下一段既定的、碾碎灵魂的审判。

就在音节即将出口的刹那。

一丝极其微弱的、非剧本的**波动**，穿透了厚重的神性侵蚀。

不是来自外界。源头是森雨颈侧丝巾的褶皱深处——那点塞林留下的、名为“回声”的银光，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急促的频率搏动着！

每一次搏动，都像一根微弱的银针，刺入被神性完全覆盖的意识核心，激起一丝几乎可以忽略的涟漪。

这涟漪太微弱了，如同投入深海的石子。但它搅动的瞬间，却意外地触碰到了一片被神性冰封的“礁石”——那是属于“观测者”森雨的、冰冷的、对“样本#M-001”行为数据的评估逻辑片段。一个最新的、猩红的评估条目被这涟漪短暂地照亮：

**《高危行为预警》：样本接触“弑神悬赏”信息后，“伪神格”、“弑神者药剂”关键词脑波活动捕获率：100%。利用悬赏制造混乱攻击目标概率：31。7%（数据价值高）。**

神性毫无反应，依旧冰冷运转。

但就在这亿万分之一秒的间隙，那点搏动的银光（塞林的“回声”？）与“观测者”冰冷的评估逻辑（森雨的实验本能？）发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短暂的耦合。

于是。

当那既定的、充满神罚威严的台词即将脱口而出时，森雨的嘴唇微微翕动，吐出的词句，却在神性的框架下，注入了一丝冰冷的、属于“观测者”的、即兴的毒液。

“汝之挣扎，”神性的声音依旧恢弘，碎金色的漩涡眼眸俯视蝼蚁，“不过是徒劳的虫豸之鸣。”这是剧本台词。但紧接着，他的语调发生了一个极其微妙的、几乎无法察觉的**下沉**，仿佛神谕中混入了一声来自深渊的、冰冷的低语：

“…如同标本…在培养皿中…撞击玻璃壁…”

“标本”！

这个词像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陌森被剧痛和屈辱填塞的耳膜！琥珀色的血瞳猛地一缩！镜渊酒吧无数破碎镜片中自己被钉在“标本箱”里的倒影、那份塞进他脑子里的《痛苦传递效率报告》、训练场金属探针抵住要害的冰冷触感…所有被定义为“标本”的耻辱，轰然炸开！

森雨（或者说，披着神性外衣的“祂”）似乎并未停止。那碎金色的眼眸依旧冰冷，但握着《神谕之书》的手指，极其细微地、如同无意识般，用指尖在冰冷的金属书封边缘轻轻点叩了一下。这个细微到几乎不存在的动作，却像是一个启动开关。

神谕继续，威严如初：

“汝之刀刃指向神座，即为原罪，结局唯有湮灭…”台词流畅。但紧接着，那语调再次微妙地偏移，带着一丝近乎嘲讽的、冰冷的探究：

“…纵使握住了…别人递来的‘钥匙’…锈住的齿轮…转得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