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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无声的鼓点与痉挛的指尖（第2页）

他没有试图说话，而是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他没有像巨人那样拍打地面，而是将手掌平伸，五指张开，然后，极其轻微地、模仿着巨人刚才的节奏，在自己的大腿外侧，敲击了三下。

嗒…嗒…嗒…

细微的震动，通过他的身体和脚下的地面传导过去。

巨人岩石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他那紧绷的、如同随时准备战斗的姿态，却肉眼可见地松弛了一丝。

他似乎“听”懂了。

森雨继续“敲击”，动作变得稍微复杂了一些，不再是简单的三连击，而是加入了一些长短不一的停顿和不同的力度。

他在尝试交流。

巨人静静地“听”着，几秒钟后，他那蒲扇般的大手也抬了起来，没有拍打地面，而是轻轻握拳，在自己岩石般坚硬的胸膛上，沉稳地敲击了两下。

砰…砰…

震动比森雨的更加强劲、更加浑厚。

森雨翠绿色的眼眸微微一亮。

他再次抬手，这次指向了旁边的陌森，然后做了一个代表“学习”的、极其简化的手势。

巨人那无眼的“视线”转向了陌森。即使看不到眼睛，陌森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让他浑身不自在。

巨人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向前迈了一步，巨大的脚掌落在地面上，带来一阵明显的震动。他朝着陌森的方向，伸出了一根如同石柱般粗壮的手指。

陌森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琥珀色的瞳孔里充满了警惕和排斥。

跟这个岩石巨人学习？学什么？敲石头吗？在这片死寂的地狱里？他现在只想找个角落躲起来，或者……砸碎点什么来发泄这无边的窒息感！

森雨的目光转向陌森，翠绿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催促，只有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平静。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地面，最后指向那个沉默的巨人——巴图。

意思很清楚：想活下去，想感知危险，想在这片死寂中找到方向，就必须学会巴图的语言——震动的语言。

陌森看着森雨平静的脸，再看看巴图那根如同命运判官般指向自己的石柱手指，一股强烈的屈辱感和愤怒涌上心头！

他凭什么要像个原始人一样，靠敲敲打打来交流？凭什么要跟这个石头一样的怪物学习？这该死的静默！这该死的规则！

“不！”他无声地在心中咆哮，嘴唇扭曲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猛地摇头，抗拒的肢体语言无比明显。他转身就想离开这个让他感到更加压抑的地方！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

巴图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与他庞大的身躯完全不符！一步踏前，巨大的手掌没有攻击陌森，而是猛地拍在了陌森身侧的墙壁上！

轰！

不是巨响，而是一股极其强烈的、如同实质般的震动波！通过墙壁、地面，瞬间传导到陌森的身体！陌森感觉自己的骨骼、内脏、甚至牙齿都在嗡嗡共振！

那股力量并非伤害，而是一种强烈的、不容抗拒的信息！一种混合着警告、命令和强大力量的宣告！

陌森被这股突如其来的震动震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猛地回头，愤怒地瞪向巴图，琥珀色的瞳孔里燃烧着怒火！

巴图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收回手掌，再次伸出那根石柱般的手指，指向陌森。

然后，他缓缓地、用那根巨大的食指，在自己另一只摊开的、岩石般的手掌上，极其轻柔地、如同抚摸琴弦般，点了一下。

嗒。

一个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震动，从巴图的手掌传导到他自己的身体，再通过地面，极其微弱地传递到陌森脚下。

然后，巴图的目光“锁定”陌森，用石柱手指，点了点陌森自己的胸膛，再点了点他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