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凡傲娇地甩甩刘海,压根不在乎,又回山里跟苏阳过日子去了。陈醉能在山里待着还养俩娃,那是因为他有存款,陈一凡可啥也没有。
总在山上打野味也不是事儿,陈醉在的时候,还常让陈一凡下山买食材,怕营养跟不上。本来陈醉的存款足够三人花了,可苏阳那小子嘴刁还挑食,小时候喝奶粉得要名牌,差点的喝了就拉肚子,衣服也得是好料子,不然穿上就起疹子。
后来长大点能吃人饭了,山珍海味变着花样买,卡里的钱框框往下减。陈醉没了之后,就剩1428块了。
陈一凡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苏阳也懂事了,吃穿啥的不挑了,大米饭就咸菜也吃得香。可偏赶上倒霉时候,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苏阳是不挑食了,饭量却顶俩成年人。
陈一凡自己喝凉水,把自己那份饭给苏阳,这家伙还眼巴巴的瞅着他喊饿。气得陈一凡一拍桌子:
“他妈的!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山里能抓的,家里能吃的都进你肚子了,难不成让老子去抢啊!”
秋豆麻袋!……抢?好像……也是个招儿,总比在这儿饿死个屁的强。
于是陈一凡收拾收拾,带着苏阳下山了。打听一番,去黑帮天眼会竞选混混,凭着一身好武艺和敢打敢拼的劲儿,陈一凡成功被录取。
天眼会的头目是个年轻的男子,名叫白舒年,大家都喊他白爷。他虽说姓白,可长得那叫一个黑,按苏阳的话说,该叫小黑蛋才合适。
白爷人黑但实在,陈一凡进去之后,不光给交五险一金,工资还是以前的五倍多,也算是专业对口了。
他的目光落在旁边正傻乐的苏阳身上。这孩子年纪太小,身板也单薄,而天眼会干的都是些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勾当,稍有不慎,这辈子可能就交代在这儿了。
眼下也没有更合适的安排,白爷心善,便破格提出让苏阳先当个小混混,不用参与那些大活,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倒也绰绰有余。
陈一凡当即委婉地拒绝了,跟白爷说苏阳脑子不灵光,从小就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主,真要让他学着偷东西,纯粹是白费力气。
陈一凡干活是真肯卖力气,第一个月工资还没发,就先拿到了一笔赏钱。
这下苏阳的饭彻底有了着落,日子过得越来越有劲头,不光能吃饱穿暖,还能偶尔下回馆子。
陈一凡身上左一道右一道的疤,却把这个捡来的弟弟养得白白净净,天真起来那傻样,跟个二愣子似的。
三年后,陈一凡因业绩突出,升为溺光堂大堂主,工资更高了。
他用攒下的钱买了一套公寓,三十楼的顶层复式,装修没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欧式风,走的是极简路子,黑灰为主色调,家具全是定制的实木款,看着就结实。主要是怕苏阳那冒失鬼哪天撞上去,能少坏两件。
一楼客厅够大,中间摆着个两米多的真皮沙发,苏阳总喜欢窝在上面打游戏,遥控器扔得满沙发都是。
茶几上放着最新款的游戏机,旁边是几个空了的奶茶杯,还有苏阳没拼完的高达模型,零件散了一地。
陈一凡每次回来都得骂两句“你他妈就不能收拾收拾”,但骂完还是会弯腰把零件归拢到盒子里,怕苏阳踩碎了又哭丧着脸找他。
厨房是开放式的,全套的进口厨具擦得锃亮,却没怎么用过,陈一凡忙得没功夫做饭,苏阳更是连煤气灶都不会开。
冰箱里塞满了各种进口水果,速冻饺子,还有苏阳爱喝的酸奶。
二楼是两个卧室,陈一凡的房间简单得过分,就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个放武器的暗格。里面藏着他常用的短刀和几瓶淬毒的暗器,都是跟人拼命时用的家伙。
反观苏阳的房间,简首是个小型游乐场,靠墙摆着个巨大的书架,却没几本书,全是手办和漫画,从地板堆到天花板。
床上铺着卡通图案的床单,枕头边放着个比他人还大的熊玩偶,书桌前的电脑是最新款的游戏本。
那天下班回来,陈一凡刚推开家门,就听见苏阳的哀嚎声从二楼传来:“陈哥!救我!这破游戏我又打不过去了!”
陈一凡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扯了扯领带,没好气道:“你他妈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游戏,老子让你练的基本功,你练了吗?”
他走上二楼,就看见苏阳瘫在电脑椅上,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双手乱敲键盘,屏幕上的角色正被怪物追着打。
听见陈一凡的声音,他头也不回地嚷嚷:“哎呀练了练了!下午练了十分钟呢!那扎马步太累了,腿都酸了,我歇会儿再练嘛。”
“十分钟?”陈一凡走过去,伸手弹了弹他的后脑勺,“你也好意思说?老子当年跟着师父练马步,一站就是一下午,腿抖得跟筛糠似的也没敢歇!你倒好,十分钟就嫌累,怪不得练了这么多年还是炼气二层,跟个废物似的!”
苏阳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把嘴里的棒棒糖拿出来,递到陈一凡面前:“陈哥,你吃吗?葡萄味的,可甜了。我昨天买了一大袋,放你床头柜里了。”
陈一凡没接,瞥了眼他桌上的汉堡,眉头皱起来:“你中午就吃这个?老子不是给你做了红烧肉吗?怎么不吃?”
“红烧肉太腻了,”苏阳缩了缩脖子,“我就想吃汉堡嘛。”
“你他妈还挑上了?”陈一凡气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行吧,想吃就吃,别天天吃这些垃圾食品,对身体不好。明天老子早起给你炖个汤,补补你那虚得跟纸似的体格子。”
苏阳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抱着陈一凡的胳膊晃了晃:“陈哥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对了,我昨天看见隔壁楼的人养了只柯基,可可爱了,我也想要!”
“我呸!你看老子像不像柯基?”陈一凡拍开他的手,“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想养狗?到时候狗饿了,你不得让它自己去冰箱里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