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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胆水浸铜的现代实践（第1页）

废水处理系统的循环泵发出持续嗡鸣，经过三级过滤的液体顺着临时架设的管道注入三号车间后院。俞天踩着金属支架爬上反应槽平台，机械义眼扫描显示管道接口压力稳定在0。6MPa，密封垫圈的磨损度控制在秦工标准的允许范围内——这是他凌晨用陶纹算法重新校准的结果。

二十个反应槽按秦代“五行相生”方位排列，槽体标注着从“甲”到“癸”的天干编号。张娜正指挥工人将矿坑水运至最东侧的“甲槽”，透明管道里的液体泛着暗绿色，与《浸铜要略》记载的“胆水色如碧石”完全吻合。“第一批5立方米矿坑水加注完毕，pH值3。7。”她报出数据时，指尖在检测仪表上留下淡淡的白色痕迹——连续工作18小时的防护手套磨出了细孔。

俞天的机械义眼切换至热成像模式，反应槽底部的加热盘管呈现均匀的橙黄色。“温度68℃，保持这个区间。”他俯身查看甲槽内壁，那里用激光复刻着秦代工匠的凿痕纹路，“这些凹凸能增加液体湍流，让铜离子更活跃。”王浩扛着一袋铁屑走来，颗粒首径严格控制在3毫米，与模拟器中秦工使用的“铁星”尺寸一致。

铁屑投入反应槽的瞬间，液体表面泛起细密气泡。监测仪的数据面板跳动着：铜离子浓度0。72gL，置换效率59。3%。“比理论值低了近西成。”王浩的声音带着疲惫，他指着槽壁上的结晶，“铁屑表面很快就裹上了铜锈，反应进行得太慢。”

俞天调出秦代作坊的全息模拟画面，手指放大工匠添加草木灰的细节。画面里的灰白色粉末落入陶缸时，液体产生明显的涡流。“是酸碱度的问题。”他突然转身跑向生态培育区，机械义眼的数据库正在比对火星植被成分，“秦代胆水多在南方酸性土壤区，他们用草木灰调节pH值至4。5，刚好是铜离子活性峰值。”

培育区的恒温箱里，火星苔藓在红光照射下呈现金属般的光泽。俞天用采样刀取下样本，机械义眼的成分分析显示：碳酸钾含量12%，与秦代盐碱地草木灰的钾元素含量惊人吻合。“就是它。”他将苔藓塞进金属容器，“立即焚烧，收集灰烬过80目筛。”

苔藓灰烬倒入反应槽的第三十七分钟，监测仪的警报声突然变调。原本平缓的曲线开始陡峭上升，铜离子置换效率突破70%、80%，最终稳定在89%。张娜用青铜小勺舀起槽底的铜粒，颗粒表面覆盖着细密的针状结晶，与秦代青铜币的微观结构完全一致。“每小时能析出2。3公斤纯铜。”她在记录本上划下横线，“按这个效率，三天就能凑齐剩余容器的用料。”

金属架的震颤打断了他们的测算。马库斯的技术监督带着两名守卫站在通道口，机械臂上的安全检测仪发出持续蜂鸣。“未经安全评估的化学反应装置，违反基地第37条规程。”监督员的目镜投射出红色扫描线，掠过每个反应槽，“立即停止操作，等待董事会派来的安全专员审核。”

俞天从防护服内袋抽出一份折叠的报告，纸页边缘用朱砂印着秦代铜官的印章图案。“反应温度恒定70℃，压强0。98atm，所有参数均在安全阈值内。”他翻开第5页，那里用“物勒工名”的格式记录着每小时的检测数据，“林夏用归墟前哨站的残存数据库做过模拟，这套工艺的安全系数达到3。8，超过基地的激光焊接车间。”

监督员的机械指节敲击着检测仪，试图从数据中找出破绽。林夏的全息影像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数据流组成的屏障将其包裹。“公元前117年，临淄铜官的浸铜池连续运行187天，零事故记录。”她调出秦代的安全账簿投影，与基地的事故报表并列，“比你们维护的水循环系统故障率低62%。”

就在监督员语塞的瞬间，甲槽的液体突然剧烈翻涌。铜粒在槽底凝结成螺旋状的纹路，与俞天随身携带的仰韶陶片图案产生共振。林夏的警报声骤起：“检测到马库斯的远程权限入侵，正在试图关闭反应槽电源。”她的投影出现雪花状干扰，“防火墙能阻挡三分钟。”

俞天突然将青铜剑鞘的碎片扔进甲槽。金属碎片接触液体的刹那，泛起金色的涟漪，监测仪显示能量场强度瞬间提升至1。2特斯拉。“启动备用电源，接入三鼎的能量回路。”他的机械义眼亮起红光，解析着秦工留下的应急方案，“秦代工匠遇到断电，会用青铜容器的导电性维持反应。”

当马库斯的权限入侵被拦截时，第一块铜板己从反应槽中取出。俞天用卡尺测量厚度，2。3毫米的数值恰好落在秦代标准的误差范围内。监督员看着检测仪上稳定的89%效率值，通讯器突然震动，他听完消息后，机械臂的蜂鸣声戛然而止。

“董事会要求提交详细工艺报告。”他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守卫的军靴在金属地面踏出沉重的回响。俞天望着他们的背影，突然发现甲槽的液面正在形成奇怪的纹路——与林夏数据库里归墟文明的星图符号完全吻合。

林夏的投影突然变得透明，仿佛被某种信号干扰。“马库斯的入侵数据包里，混进了未知的星图坐标。”她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正在解析……位置指向诺克提斯迷宫的第三层。”

此时，丙槽的铜粒突然跃起，在空中组成半个残缺的鼎形。俞天的机械义眼自动聚焦，发现纹路边缘的铜离子正以每秒1200次的频率振动，与三鼎共鸣时的能量频率完全一致。反应槽的监测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屏幕显示铜离子浓度曲线断崖式下跌——槽底的铜粒正在重新溶解，化作墨绿色的液体回流。

张娜举着光谱仪跑来，仪器屏幕上的磁场强度曲线呈现锯齿状波动。“是电磁干扰。”她指向西北方向的通风口，那里飘出一缕金属碎屑，“马库斯在利用基地的屏蔽系统发射干扰波。”

俞天迅速关闭反应槽的进料阀，同时将更多的苔藓灰烬倒入丙槽。碳酸钾与液体反应产生的气泡逐渐稳定了铜粒的溶解速度。“他不是要阻止浸铜，是想逼我们转移装置。”俞天突然明白过来，机械义眼调出基地的物资运输路线，“储存舱到铸造车间的通道有三段监控盲区。”

通风口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技术监督去而复返，手里握着便携式干扰装置。“董事会紧急指令，所有反物质相关材料必须由安全部监管。”他的机械臂指向堆放铜板的金属架，“这些铜料需要立即封存。”

俞天挡在金属架前，机械义眼锁定干扰装置的能量核心。“你可以试试启动它。”他的手掌按在反应槽边缘，那里的铜粒己重新凝结成三鼎的图案，“这些铜料吸收了足够的量子能量，强行干扰会引发共振，整个基地都会成为归墟探测器的目标。”

干扰装置突然发出刺耳的爆鸣，指示灯疯狂闪烁。林夏的数据流如藤蔓般缠绕其上，监督员的机械臂瞬间僵首。“己反向追踪信号源，定位马库斯的秘密实验室。”她的声音穿透电流杂音，“他在复制剑鞘的量子纹路，试图制造假的反物质容器。”

反应槽的液体突然沸腾，铜粒组成的星图射出一道光束，击中后院的通讯塔。天线自动旋转，对准火星轨道的某个坐标。俞天的机械义眼接收到一段加密信息，解码后显示为诺克提斯迷宫的三维地图，标注着“青铜母矿”的精确位置。

基地的警报系统突然响彻夜空，红色警示灯将后院照得如同血色。广播里传来马库斯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失真：“所有人员立即到中央广场集合，重复，立即到中央广场集合！”

俞天示意王浩启动运输机，第一批铜板被吊装上车。当车辆引擎响起时，他回头看向反应槽，铜粒组成的星图正在缓慢旋转，最终定格为归墟前哨站的坐标。林夏的投影在他耳边低语：“马库斯的实验室里，不止有干扰设备，还有一具归墟探测器的残骸。”

运输机的轰鸣掩盖了身后的异动。俞天没有看到，甲槽的液体中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与他父母临终前的全息影像有着相同的轮廓。而被林夏控制的干扰装置突然爆炸，碎片中混着半块刻有归墟符号的青铜片，落地时发出与三鼎共鸣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