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少年的视线又移开,落到了真正的心仪处。人群跟随,目光在谢御和姜枕间来回梭巡,心中有数了。
可以总结为:羊羔散修爱上了剑宗大小姐。
真是快哉快哉。
温竹也看着姜枕,再看了看谢御,恍然大悟!于是扯了扯他,小声道:“别看了,等上了灵舟有的是机会……我帮你举荐!”
姜枕回过神,傻傻地:“啊?”
“?”温竹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你不是喜欢他吗?”
“!”姜枕立刻捂住他的嘴,但见声音太小,无人察觉,又轻轻地点了下头。
算喜欢吧,一百里有四十的喜欢。
温竹:“那就对了,我会帮你举荐的,我们先上去,不然待会儿你没好位置可以歇息。”
姜枕便被拉上了跳板。他心里记挂着刘摊的事,有点好奇地回头看,但忽然间,谢御也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对上。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好似凛冽的寒风在搜刮人的肝肠,藏了一颗跳动却分不清是否炽热的心脏。
姜枕匆忙地低头,再抬起时,谢御已经收剑离去了。
因为刘摊的事情,二层的刘管事已经被除名,换成了年少有为的李时安去管辖。秦管事也被叫了出去,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惩戒。
姜枕被温竹拉着在一层的辛字号里瞎转。
这里是夫役擦拭,整洁完灵舟下工后歇息的地方。辛字号里的屋子窄小,每间都住了二十人,床是很长的炕贴着墙面建设,只留出过一人的空道,什么都放不下,不通风时便有一股味道。
温竹有点嫌弃地退后一步,拉着姜枕道:“我之前没入门派的时候,也住过这儿,鱼龙混杂,干什么的都有。你可千万不要学坏了,知道吗?”
姜枕乖顺地点头:“好。”
温竹便又拉着他去看辛字号给散修建设的学堂。位于东面,从浴堂旁边挤出来的一个房间,潮湿又阴暗,偏偏里头又荡漾着腐朽的书卷气息,让人呛鼻。
“你们每日辰时,需要来这里听夫子讲课。灵舟到合雪丹门一共需要两月,能学到不少东西。你一定要好好听。”姜枕再次乖顺点头,温竹便继续说,“你要是想见到谢师弟,我是可以帮你举荐的,但那并不是长久之计。学堂里每半月会有一次考核,若能得夫子青睐,成为最佳,便可以提出一个不难的要求。”
姜枕懵懵懂懂:“是说侍奉他吗?”
温竹一愣,被他逗笑:“说什么呢,这都哪一年了,可不讲这主仆的德行。你就说仰慕谢师弟已久,想见他就好了。”
“哦。”看来那些话本也并非都是对的。
姜枕又真诚发问:“考核什么呢?”
“悟道。”温竹高深莫测地说,“我之前也是散修,也在这儿的学堂考核过。当时夫子问我为何修道,要看我会止步于何处。你猜我说的什么,得了最佳哦!”
姜枕被勾起好奇心,想了想:“拯救苍生?”
“……不是。”
“吃喝玩乐,浪迹天涯?”
“……不是!”
姜枕又问了几个,都得到了错误的答复,有些犯难:“会是什么呢?”
温竹的一张小脸突地红了起来,眼神躲闪,手却疼惜地抚上自己背后的玄铁剑,小声道:“跟我的剑长长久久。”
“?”你们剑修。
传闻剑修爱剑如爱道侣,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姜枕十分认真:“一定会的!”
温竹眼眸发亮,将他视若知己般:“是的!”
但说完这个,姜枕又有些忧心,妖无需悟道入门,他该怎么向夫子诉说呢?用温竹的话,可他也不是剑修啊。
他的小脸肉眼可见地憔悴起来,像一只失去水分干枯的小草:谢御也是剑修,并且很爱剑,如果跟温竹一样视剑如道侣,那自己岂不是打扰它们的恶人。
想到这,他便觉得清风拂面,却如坠冰窟般寒冷,踉跄了一下。温竹及时扶住了他,奇怪地问:“你很困吗?怎么一直往地上掉。”
姜枕艰难地摇摇头,看向温竹的眼神欲言又止。两人走了片刻,才实在忍不住,问:“他也是这样吗?”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