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逼死齐倩。”
冯应辉说:
“你为什么认为,是我「逼」死了她?好像我是一个有什么魔法的魔鬼,只要用魔杖一点,就能让人自愿赴死。”
“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
冯应辉露出“你请说”的表情。
“你16岁职校毕业,没有学历也没有一技之长,除了一张脸还能看你做什么都不行。你像个吸血鬼一样依附在那些迷恋你的女人身上,一边吸着她们的血,一边寻找血更丰厚的猎物,和齐倩交往期间,你越发觉得这一套屡试不爽。你尝试在更优质的资源上实施寄生,但很快你就碰了壁,和那些真正掌握资源的人相比,你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垃圾,你需要钱,那100万是敲姚东柏的敲门砖,你用这个钱买西装,买手表,买……买他妈的什么东西都行,你摇身一变想当他的座上宾……顺便一提,除了吸血的爱好,你还擅长一件事,那就是跟个蛔虫似的专往脏人身上钻,让他们跟你紧紧贴在一起。你没有那些软弱又自卑的人就活不下去。他们是你的壳,你钻进去,支配那些跟滥篓子一样四面漏风的躯体。”
“听上去你说的这个人挺聪明的。”
“咱们也别绕弯子了,你怎么想的,想得到什么,我不关心,你有什么犹太人理论我也不在乎,我再问你两件事,第一,汪树先是你指使谁杀的?那个杂种现在在哪?第二,你为什么要杀了段宏飞?”
“你说的这两个人,我都不认识。”
马铭远“哈哈”一笑,一拳砸过去,“你跑了15年,你觉得我今天会放你走?”
他的眼睛红得就像……不像什么,就像他自己,15年来,他从来没有睡一个好觉,一闭上眼就是血浆和尸体,那些死去的人瞪大了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问他,为什么啊,这世上好人不配有好报么?他们就活该被人踩在脚底么?他回答说,他一定要为他们报仇,他要把凶手一个一个揪出来,一个都不放过,他要给他们每个人的胸口都来一枪子,砰——砰——死,他要这些人死。
他早在15年前就失去了做人的资格,因为他对不起任何一个人,当警察,没保护好群众,当丈夫,没保护好妻子,当男人,他不断地失约,不断地弃信,他的无能导致了这一连串的悲剧。
“这把枪你认识么?知道我从哪儿找到的么?”
冯应辉嘴角流了点血,没说话。
“这是警用51式,杀死汪树先的就是这把枪,这是从你亲爸的坟里挖出来的。冯延祥根本没有生育能力,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马铭远靠近冯应辉。
“我查了整整15年,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心中的空洞由一个人造成,却要另外的人去弥补。一个人屠辱弱者,只因为他痛恨自己的弱小。姚东柏看上你,是要你做他的女婿么?还是——”
马铭远凑近:“而且,冯延祥真的只是把你当儿子么?”
——
两人突然扭打在一起,枪掉在地上,他冲过去捡,冯应辉也过去,两人的手一前一后都碰到了那把枪,一个快一点,一个慢一点,然后枪响了。
砰,一声巨响。
雨骤降,豆大,摔在甲板上,噼里啪啦,远方的灯火忽明忽暗,江上的风混着雨,让人视线模糊。
枪响的同时,大厅里的宣讲正进行到高潮部分,服务生们你来我往,观众席上一部分人聚精会神,一部分人装模作样,一部分人睡眼惺忪,一部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