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仑中文网

第21章 大夫（第1页）

老牛始终没有开口追问牛小安究竟是如何杀死那三个恶人的。在他看来，能听见孩子微弱的呼吸，便是上天最大的恩赐。活着就意味着希望，哪怕这希望如同风中的残烛。

处理好一切后事，老牛花费1「月时」雇了辆破旧的木偶马车，他在冰凉的车板上铺了一层又一层厚棉被，生怕儿子受凉受颠簸。

“爹，不用……咳咳……”牛小安轻咳起来，漆黑的瞳孔蒙着一层浑浊的水汽。他每说两个字就要剧烈地喘息一会，“我能……挺住……”

话音刚落，巷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等，老牛等等！”老李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伸出沾着面粉的手，“把……把你的财富卡……给我。”

老牛不明所以，愣愣地摸出自己的卡。

老李劈手夺过，从怀里掏出刷卡机，将其插入。快速按动几下后，又拿出自己的财富卡，刷了上去。只听“嘀”的一声脆，机械音响起：

“收入：1月整。”

“老李你这是……”老牛刚要开口，就被对方粗暴地打断，他看到老李塞过来卡时，手背上有道新鲜的血痕。或许刚才跑得太急，被什么东西划伤了。

“别嫌少。”老李面色凝重，“别的我也帮不上你什么了，你这一去不知道……唉……”

老牛感觉喉咙像堵了一团棉絮，心里万分感激。只是，加上老李给的，卡里的余额也不足1「年时」。给孩子治疗要花多少钱，始终是个未知数。之后又该怎么办，现在己经没时间考虑这些了。

木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单调刺耳，老牛紧紧握住缰绳，他不敢催马快行，生怕颠疼孩子。日头西沉时，牛小安突然剧烈抽搐起来。

“吁——”老牛猛地拽紧缰绳，木偶马的前蹄在石板路上擦出火星。前方薄雾中，褪色的朱漆牌楼若隐若现，「平安镇」三个金字钱闪烁着希望的光。可旁边石碑上新刻的朱砂字迹却刺得人眼眶生疼——黑夜危险，谨慎出行。

镇上唯一的旅店是一栋二层小楼，匾额上「胖姐旅店」西个字隐约可见。老牛抱着孩子撞开门的瞬间，一股独特的香味儿扑面而来。柜台后探出位圆润的妇人，发髻上斜插的银簪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哟，这是遭劫道的了？”胖妇人三步并作两步抢过来帮忙，伸手探在牛小安发烫的额头上，“可怜的孩子，伤得不轻啊。”她动作麻利地引着老牛往楼上走，“二楼的房间清净些，我这就让伙计烧热水。”

安置好孩子后，胖妇人倚着门框看着父子二人：“大哥你是来给孩子治病的吧？”见老牛抬头看过来，她咯咯笑道，“我们这镇子虽然不大，可卢大夫的招牌名声在外啊。”

“卢大夫？这里有大夫！”

“是啊，镇子西头的卢半仙儿。小到头疼脑热，大到断胳膊断腿，就连只剩一口气的，他都能从鬼门关给人拉回来。不过……”胖妇人上下打量着老牛，“就是诊费贵了点儿……”

话音未落，传来一声虚弱的呓语：“娘……你来啦……带我回家……”牛小安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涣散的瞳孔望着虚空，瘦小的手指在空中胡乱抓挠着。

老牛慌忙上前安抚，却摸到儿子湿透的衣衫。

“他娘在哪儿？嗨，都烧糊涂了吧。”胖妇人走过上前，探手试了试少年的额温，“还是找卢大夫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