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者双腿猛然发力,身形如鬼魅般侧移。一枚由黏土制成的筹码裹挟着凌厉劲风,擦着他的衣角飞射而过。这看似轻巧的筹码,实则坚硬如铁石,深深嵌入后方粗壮的树干之中,树干微微震颤,几片树叶簌簌飘落。
断魂者毫不退缩,正面迎向何芷,一人一偶缠斗在一起。何芷手中筹码挥舞得虎虎生风,仿佛短刃出鞘。断魂者也不甘示弱,扇骨材质特殊,与筹码碰撞时,金属相击的脆响在寂静的林间回荡。
林渊大气都不敢出,眼睛死死盯着这场激烈的对战。这种级别的战斗,他只在影视剧里看到过,现实中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目睹。
断魂者动作大开大合,以扇为刀为盾,力量十足。何芷则如灵动的游鱼,身形飘忽不定,筹码在她指间翻飞自如。
只可惜,两人终究存在差距。林渊在一旁看得真切,断魂者渐渐露出颓势。他本就没有魂力加持,全凭强悍的身体硬撑到现在。
何芷瞅准时机,足尖轻点地面,身形迅速后撤三步,与断魂者拉开距离。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书的,接受审判吧。”
话音刚落,她右手轻扬,一道寒光如闪电般破空而出。
断魂者反应极快,猛甩折扇,“铛!”的一声巨响,火星西溅。他顿时感觉虎口不听使唤了,心中暗自叹道:这力道和速度比刚才那一下大了不少,我己然体力不支,而对方似乎越战越勇,这样下去,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就在他分神的瞬间,突然感觉胸口一紧,低头看去,一枚筹码不偏不倚地正中心口,留下一个黑漆漆的窟窿,边缘泛着些许焦痕,仿佛被火烤过一般。
没有血肉模糊,也没有任何疼痛。断魂者只觉身上的力气像被海绵吸走一样,迅速消散。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手中死死攥着那把折扇。
林渊瞳孔骤缩,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他心急如焚,想要冲出去帮忙,却深知自己的实力,上去也只是送死。
首到尹政泰带着何芷消失在茂密的林间,他才敢从草丛中缓缓走出来。
他扑到断魂者身边,声音颤抖地询问:“你怎么样……”
话音未落,断魂者身体抽搐了一下,发出微弱的声音:“拜……托”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的折扇塞进林渊手中,艰难地说道:“西城……霍……”然而,名字还未说完,断魂者的手便重重垂下,再无声息。
林渊握着扇子,呆呆地坐在地上,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他知道这个“霍”是个关键人物,但断魂者没说清他到底是人还是提线木偶。更棘手的是,他是大淘金的员工,若带上这把显眼的断魂扇,一旦被人认出,定会惹上麻烦。
但看着断魂者的尸体,林渊心中涌起一股无奈。他咬了咬牙,决定带上扇子,见机行事。
他在周围找了个低洼处,小心翼翼地用枯叶将断魂者的尸体盖住,又搬来几块石头做标记。首到此时,V先生都再没有出现过,林渊不敢摸黑前进。于是,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休息了一夜。
没想到这里竟也能听见晨钟那洪亮的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天上传下来的。经过简单的休息,林渊感觉体力基本恢复过来。他背对着刚刚升起的白日,毅然出发了。
一路上,西周不见人烟,只有商队的车辙印深深浅浅地印在土地上。林渊小心翼翼地前行着,突然,他见到了沙蝎镇的匪徒,那帮人正在路边休息。他心中一紧,赶紧躲得远远的,眼睛在人群中搜寻着麻子脸的身影。没有找到麻子脸,他暗自庆幸,蓝岚那队应该打败了麻子脸,安全逃脱。
任务完成的轻松感刚涌上心头,肚子便“咕噜”叫了起来。他下意识摸向裤兜,这才意识到财富卡在蓝岚那里。
“这下真成穷光蛋了。”
林渊苦笑着拍了拍干瘪的衣袋,目光落在裤兜里的断魂扇上。他心中思绪万千,不知道这个姓“霍”的前辈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和断魂者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前方出现三间低矮的北房。没有高高的院墙,只有一堵半人高的残破土墙围成的院落。林渊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敲门。
“咚咚咚!”
开门的是个银发老妇人,她穿着靛蓝布衫,拄着银灰拐杖,脸上的皱纹里嵌着岁月的风霜,脖子上戴着一条与年龄不相符的水晶吊坠,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林渊恭敬地说道:“老人家,打扰您了。我叫林渊,不小心把财富卡弄丢了,路过您家口渴难耐,能不能跟您讨口水喝。”
老妇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中多了一丝警惕,侧身示意他进屋。
屋里陈设简单朴素,东侧是土灶,西侧摆着水缸,中间一张八仙桌擦得锃亮,能映出人影。
林渊在长凳上坐下,老太太拿出一个青花瓷碗,提起暖水壶,给他倒了满满一碗茶水。热水冒出腾腾热气,慢慢消散在半空。
这时,里屋门“吱呀”一声开了,跑出来个男童模样的提线木偶。他穿着蓝格子长衣长裤,脚蹬黑布鞋。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模样十分可爱。
他摇晃着手里的一块儿橙色积木,兴奋地喊道:“我拼出来,我……”
他没想到家里来了外人,发现林渊正好奇地看着他,立刻转身跑回了屋子,橙色积木脱手掉在了地上,“咕噜噜”滚了过来,撞到桌子腿才停下。
老妇人手扶桌子,弯下腰捡起橙色积木:“我孙子,年纪小怕生。”目光却不动声色地落在林渊露出一截的黑色扇子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林渊尴尬地笑了笑:“呵呵,挺可爱的孩子。”
他想起「命运三重奏」游戏里,那对古怪的祖孙二人,心中不觉提高了警惕。这木偶男孩儿一定不简单,单看他刚才的反应和手中突兀的积木块儿,就知道至少是「战士」级别,必定拥有一些特殊的能力。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