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谷外,彻底化作血肉磨盘!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血战长夜,方才开始!
子时的黑暗,被无数火把和箭矢的流光撕裂,被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和惨叫声充斥。
秦军的攻势,如同决堤的黑色狂潮,一浪高过一浪地拍击着汉军仓促构建的北线阵地。
“风!风!风!”
秦军士卒低沉的战号声伴随着密集如雨的脚步声,压得人喘不过气。前排是手持巨盾的重步兵,如同移动的城墙,艰难但坚定地推开、践踏着联军布置的拒马和鹿角。盾牌上瞬间就插满了汉军射来的弩箭,如同刺猬,但后面的秦兵毫不动摇,用身体顶着盾牌向前推进。
盾墙之后,是无数闪着寒光的戈矛,如同毒蛇的信子,随时准备噬咬。
再后面,则是真正带来死亡阴影的——秦弩手!
他们并非站定齐射,而是以什为单位,轮番上前,透过盾牌的间隙,或者干脆在盾墙暂时稳固的瞬间,快速探身,扣动弩机!
嗡——咄咄咄!
每一次密集的弩弦震响,都意味着一片黑压压的弩箭泼洒而出,精准、狠辣地覆盖汉军阵地的每一个角落。
“举盾!举盾!”汉军基层校尉、军侯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木盾、皮盾被举起,但秦弩的力道极大,不少箭矢首接穿透了盾面,将后面的手臂甚至身体钉穿!更多的箭矢则从盾牌上方掠过,狠狠扎进后面无遮无拦的士兵身体里。
噗嗤!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汉军士兵中箭倒地,身体抽搐着,鲜血迅速染红身下的泥土。伤者的哀嚎、将死的呻吟、军官的怒吼、箭矢破空的尖啸、弩机发射的闷响……交织成一曲血腥而残酷的战场交响乐。
“妈的!给老子射回去!瞄准了那些推拒马的!”刘邦在高处看得双目赤红,恨不得亲自提剑冲下去。他身边亲卫死死护着他,流矢不时嗖嗖地从头顶飞过。
卫青己经拔剑在手,亲临第一线。他避在一处半塌的箭塔后方,指挥若定,但苍白的脸色和额角不断渗出的冷汗显示他的伤势不容乐观。
“长枪手上前!顶住盾牌缝隙!绝不能让他们把拒马全推开!”
“火把!扔火把!照亮前面!弩手给我瞄着亮的地方射!”
一道道命令下达,汉军士卒在极高的伤亡下,依旧凭借着血勇和纪律在苦苦支撑。长枪从盾牌缝隙中狠狠刺出,将试图破坏工事的秦兵捅穿。不时有火把扔出,滚动着照亮前沿,汉军弩手趁机射击,也确实射翻了不少秦军弩手和工兵。
战场前沿,尸体迅速堆积起来,有秦军的,更多是汉军的。鲜血汇成细流,沿着简陋工事的沟壑流淌,空气里浓郁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来自火把和火箭)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东线,唐军阵地。
这里的压力相对小很多。蒙毅率领的骑兵主要是袭扰牵制,他们如同幽灵般在唐军弩箭射程边缘游走,不断抛射箭矢,一旦唐军试图出击,他们便迅速后退,绝不纠缠。
李世民立马于阵后,冷静地观察着整个战场。北线汉军阵地火光冲天,杀声震地,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东线,则更像是一场令人烦躁的隔空对骂。
“陛下,汉军似乎快顶不住了。北线前沿的第二道壕沟好像被秦军填平了一段!”程咬金提着马槊,有些焦躁地说道。
李靖微微摇头:“王翦在用汉军磨刀。他在消耗汉军的兵力和士气,也在试探刘邦和卫青的底线。真正的杀招,恐怕还未出。”
李世民目光闪烁,手指无意识地着马槊的槊杆。
“玄甲军准备得如何?”他忽然问道。
“己准备就绪,随时可出击!”尉迟恭瓮声答道,脸上满是战意。
“再等等。”李世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让弩手加强射击,压制那些秦骑,做出一副欲要全力支援北线的姿态。但……没有朕的命令,一兵一卒不得越过当前防线。”
“喏!”众将虽有些不解,但严格执行命令。
唐军的弩箭射击变得更加密集,甚至动用了一些床弩,粗大的弩枪呼啸着射向远方游弋的秦骑,迫使蒙毅的部队不得不将距离拉得更远一些。但这更像是隔靴搔痒,无法真正缓解北线的压力。
王翦在中军土坡上,将一切尽收眼底。
汉军的抵抗比他预想的要顽强一些,卫青的指挥依旧沉着,但汉军的伤亡数字正在飞速上升,阵线己经开始出现不稳定的波动。
而唐军……果然如他所料,雷声大,雨点小。
“刘邦,看你能撑到几时。”王翦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冷笑,“传令,陷阵营出击。目标,汉军左翼那个缺口,给老夫撕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