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的赤色旌旗如同燃烧的火焰!唐军的玄甲骑兵如同移动的黑色礁石!宋军的步卒方阵如同沉默的钢铁丛林!明军的火铳手在掩体后喷吐着致命的铅雨!甚至还有秦军那沉默如死神的黑色浪潮,在更外围缓缓逼近!
十面埋伏!真正的十面埋伏!
他引以为傲的、横扫欧陆的军团,此刻就像一头跌入陷阱的雄狮,被无数条毒蛇、豺狼、鬣狗死死缠住、撕咬!每一次看似能撕开缺口的冲锋,都被更凶猛的火力和更严密的阵型硬生生顶了回来!留下更多的尸体!
“达武!达武在哪里?!”拿破仑猛地抓住身边一名浑身浴血、头盔都被打飞的参谋官,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指甲几乎抠进对方的皮肉里,“我的预备队!我的老近卫军!让他们压上来!从西北角!撕开一个口子!快!”他指向那个方向,那里,汉军的赤旗似乎稍显薄弱。
“陛下!”参谋官带着哭腔,脸上混合着血泪和泥污,“达武元帅……他的军团在易北河渡口就被截断了!老近卫军……在第一次冲锋时就被宋军的强弩和明军的火铳覆盖……伤亡过半了!他们……他们冲不动了!”
“废物!都是废物!”拿破仑猛地甩开参谋官,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般在原地转着圈,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点燃、炸裂!他猛地抽出腰间的指挥刀,刀锋在灰暗的天光下闪过一道歇斯底里的寒芒,“缪拉!骑兵!我的骑兵!集合!跟我冲!从东面!撕开那些该死的秦人!用马蹄踏碎他们!”他状若疯虎,就要亲自冲向那片沉默得令人心悸的黑色浪潮。
“陛下!不能去啊!”缪拉死死抱住拿破仑的战马缰绳,这位向来以勇猛著称的骑兵元帅此刻脸上也充满了恐惧,“东面是白起!是那个屠夫!他的秦军……他们不留活口!陛下!冷静!我们……”
“冷静?!”拿破仑猛地回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缪拉,那眼神几乎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你让我冷静?!我的帝国!我的荣耀!就要葬送在这片该死的、野蛮的东方平原上了!你让我怎么冷静?!”他手中的指挥刀疯狂地挥舞着,刀锋几乎擦过缪拉的脸颊,“冲!给我冲!用你们的血!给我冲开一条路!”
就在这时!
呜——呜——呜——!!!
一阵低沉、悠长、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号角声,骤然响起!这号角声不同于战场上任何一种号令,它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韵律感,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喧嚣!如同冰冷的潮水,漫过整个血腥的平原!
伴随着号角声,是无数面战鼓同时擂响!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不是杂乱无章的鼓噪,而是整齐划一、带着某种古老而神秘节奏的鼓点!如同巨人沉重的心跳,敲打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鼓点声中,隐隐夹杂着无数人低沉而整齐的呼喝:
“风!风!大风——!”
这声音并非来自某一个方向,而是仿佛从西面八方、从大地深处、从天空之上同时涌来!如同无形的巨网,瞬间收紧!
随着号角与鼓声,整个包围圈骤然发生了变化!
原本看似各自为战、只是凭借兵力和阵型优势围困的各方军队,动作瞬间变得无比协调!汉军的赤旗猛地向前压进!唐军的玄甲骑兵如同黑色的铁流,精准地截断了法军试图集结的侧翼!
宋军的步卒方阵中,无数架早己蓄势待发的神臂弩猛地抬起,粗大的弩矢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明军的火铳手不再自由射击,而是组成密集的轮射队列,铅弹如同瓢泼大雨般倾泻向法军最密集的区域!
更可怕的是外围!那沉默的黑色秦军浪潮,如同接到了最终的指令,开始整齐划一地向前推进!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闷雷,踏得大地都在颤抖!无数柄闪烁着青铜幽光的长戈放平,组成一片无边无际的死亡森林!一股比战场血腥更加冰冷、更加纯粹的灭绝气息,轰然降临!
十面埋伏,瞬间化为十面杀阵!如同巨大的、高速旋转的磨盘,要将中心的一切彻底碾碎、磨灭!
“不——!!!”拿破仑发出一声绝望而不甘的咆哮!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精锐的、试图组织反击的几个方阵,在西面八方同时爆发的、精确到毫厘的毁灭打击下,如同投入熔炉的蜡像般迅速消融、崩溃!士兵们成片成片地倒下,被弩箭洞穿,被铅弹撕裂,被长戈挑飞!惨叫声瞬间达到了顶点!
混乱!彻底的混乱!绝望如同瘟疫般在法军残部中疯狂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