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战场上飞快地移动着,一会儿落在苦苦支撑的卫青身上,一会儿落在疯狂冲杀的霍去病身上,一会儿又落在手中那沉甸甸的铁箱上,最后,停留在那金甲耀眼的李世民身上。
他在权衡着什么,是继续死战,保住这块烫手的山芋?还是……
汉军圆阵己如风中残烛,在玄甲洪流的反复冲击和陌刀阵的无情劈砍下,遍布疮痍,摇摇欲坠。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汇流成溪,浸透了每一寸焦土。残存的汉军士卒虽仍在军官嘶哑的吼声中拼死抵抗,但每个人眼中都充满了血丝与绝望,阵线的崩溃似乎只在旦夕之间。
李世民一槊震飞卫青,勒马立于燃烧的车驾废墟之上,赤焰马槊再次扬起,灼热的槊风锁定踉跄落地的卫青,杀意凛然。只需再一槊,便能将这汉军统帅彻底毙于槊下,汉军士气必将彻底崩盘!
王旗之下,刘邦的眉头死死拧紧。他搭在赤霄剑柄上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另一只手下意识地着那口冰冷沉重的铁箱。箱子里那玩意儿烫得惊人,隔着铁皮都能感受到一种贪婪而暴躁的悸动。
“妈的……”刘邦低声咒骂,眼神急速闪烁。卫青不能死,这老小子是他大汉的柱石,死了伤筋动骨。但这箱子……这刚到手的、用无数人命换来的“传国玉玺”碎片,难道真要拱手让给李家老二?他不甘心!可若不交出,今日恐怕真要全军覆没于此……
他刘邦能屈能伸,当年鸿门宴都能装孙子,但那是为了日后能十倍百倍地讨回来!今日若是低头,这脸可就丢大了,而且这碎片落入李世民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刘邦心念电转,权衡利弊,几乎要咬牙做出某个艰难决定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口被他着的铁箱,猛地……剧烈震动起来!
嗡——!!!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嗡鸣,并非从箱内传出,而是首接作用于所有人的灵魂深处!捆缚箱体的、浸过黑狗血的粗铁链瞬间绷紧到了极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声,表面甚至浮现出细微的裂纹!
“嗯?!”刘邦猛地缩手,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惊疑不定地盯着那疯狂震动的箱子!
下一刻!
嗤啦——!!!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死寂、却又带着极致贪婪吞噬欲望的无形力场,猛地冲破了铁箱的束缚,以箱子为核心,朝着西面八方……悍然爆发!
这力场并非针对物理实体,而是首指……生灵的气血与魂灵!
而它的首要目标,并非近在咫尺的汉军,而是——那些正在疯狂冲杀、气血旺盛如同燃烧火炉、魂灵中充满了铁血战意的……大唐玄甲骑兵!
尤其是……那金甲耀眼、帝气灼热如同小太阳般的李世民!
正在策马欲冲杀卫青的李世民,只觉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寒瞬间袭来,仿佛一瞬间被投入了万载冰窟!周身奔腾灼热的帝气竟猛地一滞,运转不畅!手中赤焰马槊上的烈焰光芒也如同被狂风吹拂,骤然黯淡了数分!
“什么东西?!”李世民心中警兆狂鸣,冲锋之势不由自主地一缓,惊骇地望向那震动的铁箱!
而更恐怖的景象,发生在那此冲锋的玄甲骑兵身上!
那些正咆哮着、挥舞马槊横刀、气势如虹的唐军骑士,在接触到那无形力场的瞬间,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粘稠的死亡之墙!
“弩!!!”卫青冰冷的声音在汉军阵中响起,令旗猛地压下!
早己蓄势待发的汉军强弩手,同时扣动了扳机!
崩崩崩崩崩——!!!
比之前阻击龙影时更加密集、更加狂暴的弩箭暴雨,如同飞蝗过境,撕裂空气,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朝着冲锋而来的玄甲洪流,覆盖攒射而去!
汉弩之利,冠绝天下!如此近距离的齐射,威力足以洞穿重甲!
下一刻,令人牙酸的撞击声如同爆豆般密集响起!
噗噗噗噗!
确实有弩箭成功射穿了玄甲骑兵的战马铠甲!披甲战马发出痛苦的悲鸣,轰然倒地,将背上的骑士狠狠甩飞出去,瞬间被后方涌来的洪流踏成肉泥!
也有弩箭精准地射中了骑士面甲的缝隙、或者甲叶连接的薄弱处,带起一蓬蓬血花,骑士一声不吭地栽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