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凝固。呜咽声也噎住。
惨白月光下,沈浪西人如西座山岳。锁死战场中心。
无形的压力,比千军万马更窒息。
上官金虹的脸,在月下阴沉。
目光转动。落在李寻欢苍白疲惫的脸上。声音低沉,带着嘲讽:
“李探花?呵。。。你不是最讲光明磊落?重情重义吗?今日也甘为他人鹰犬,以众凌寡?不怕天下耻笑小李飞刀,成了恃强凌弱?”
“恃强凌弱”——他咬得很重。仿佛他才是被欺凌者。
李寻欢裹紧裘衣。呛咳。苍白的脸抬起,嘴角苦涩。
“耻笑?李某早是笑柄,多一桩,少一桩,何妨?”声音疲惫如将熄的烛火。
“至于为何在此。。。沈兄行事。。。咳咳。。。李某。。。被逼无奈。”
那份无奈,那份病弱,真实得刺眼。
上官金虹瞳孔微缩。沈浪的手段,竟如此无赖?
若沈浪知道上官吐槽他无赖,他必会高歌一曲:
我间中煲老藕,生抽当电油,人又老又无钱,面肿脚又臭。
上官冷哼。目光如刀,转向铁塔般的郭嵩阳。声音更冷:
“郭嵩阳!嵩阳铁剑,何等清誉!孤高自许,不屑联手。今日也自堕身份,甘做打手?剑心染了趋炎附势的污秽?!”
郭嵩阳面色冷硬如铁。毫无愧色。
右手按剑。声音沉稳如他的剑:
“郭某行事,只凭本心。逍遥王有点拨之恩,助我剑道登高。欠他一诺,今日践诺。此诺,无关趋炎,只为信义!”
字字如铁,掷地有声。
“哈哈哈——!”
沈浪的笑声清朗,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刺破肃杀。
一步踏前。青衫飘拂。目光如炬,首刺上官金虹:
“好个义正辞严!‘以众凌寡’?‘恃强凌弱’?‘自堕身份’?帽子扣得真好!”
笑容骤收,化作冰霜讥诮:
“但!你上官金虹,讲规矩吗?!”
“金钱帮横行霸道、吞并弱小、铲除异己时,可讲过规矩?!”
“荆无命这影子如跗骨之蛆,替你暗杀时,可想过公平二字?!”
“规矩?只是你束缚他人、标榜自己的工具!”
“有利时,奉为圭臬!不利时,弃如敝履!”
“你这种枭雄,也配谈规矩?也配指责‘恃强凌弱’?!”
字字如刀!句句诛心!撕开堂皇外衣,露出枭雄本色!
乱葬岗死寂。风也屏息。
上官金虹脸色青白交替。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脸上。
半生纵横,何曾受此羞辱?!
暴戾杀意,几欲破胸而出!
枭雄终究是枭雄。形势比人强!目光扫过虎视眈眈的三人,最终落回沈浪。
眼底屈辱、愤怒翻涌,终化决绝。
深吸。压下气血。冷喝:
“好!好个牙尖嘴利的逍遥王!今日之局,上官失算!一对一。。。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