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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星穹为证（第2页）

暗影圣子看着林墨的惨状，看着水晶棺中那双再次缓缓闭上的、归于死寂的宇宙之眼，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掌控一切的弧度。他抬起手，更多的青铜柱亮起，全功率运转，加速抽取着地球灵脉的蓝色洪流变得更加汹涌，疯狂注入水晶棺中。棺内少女眉心的暗影印记，如同贪婪的黑洞，吞噬着一切。

“看到了吗？这就是真相。”圣子的声音回荡在死寂的月面，如同末日的丧钟，“挣扎毫无意义。成为新宇宙的基石，是你，也是这颗星球上所有生灵，唯一的归宿。”

林墨单膝跪地，弑神拳套的碎片深深刺入月岩，支撑着他没有倒下。血液混合着汗水滴落，在炽热的拳套碎片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灵魂燃烧被打断的反噬如同亿万根钢针在搅动他的神经，识海中被强行灌入的真相碎片更是掀起滔天巨浪。欧米伽冰冷的意志，老头（初代会长？）那绝望的献祭，无数“林小柔”在培养舱中湮灭的画面，还有地核深处那散发着无尽死寂的紫色水晶……这一切交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绝望之网。

他抬起头，视线穿过因能量抽取而扭曲的空气，死死盯住水晶棺中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眉心的暗影印记如同活物般搏动，贪婪地吮吸着从地球方向涌来的、代表亿万生灵生命本源的蓝色灵脉洪流。圣子悬浮在星阵枢纽，如同冷漠的宇宙本身，宣告着终局的降临。

“归宿？”林墨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灵魂撕裂的痛楚。他撑着拳套碎片，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身体依旧透明，边缘在虚空中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消散。但那双眼睛，却燃烧着比之前更加炽烈、更加纯粹的火焰——那不是灵魂燃烧的毁灭之火，而是淬炼掉所有杂质后，剩下的最本源的意志：守护！

“我妹妹……”他抬起颤抖的、近乎透明的手，指向水晶棺，“……她叫林小柔。”声音不大，却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圣子漠然的脸上激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她的家，在城南旧巷子第三个门洞的五楼。”

“她最喜欢吃巷口王婆婆卖的桂花糖糕，哪怕牙疼也要偷着吃。”

“她最怕打雷，每次雷雨天都要抱着我的胳膊才能睡着。”

“她画的第一幅画，是我站在擂台上……”

林墨的声音很轻，语速很慢，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对着棺中那个冰冷的意识低语。每说一句，他透明的身体似乎就凝实一分，虽然细微，却无比坚定。破碎的弑神拳套碎片上，沾染着他血液和妹妹冰晶发簪气息的地方，开始散发出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淡金色光芒。这光芒与星阵的恢弘、圣子的冰冷、欧米伽的死寂格格不入，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又顽强地穿透了层层能量屏障。

“她不是‘欧米伽’。”林墨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她是林小柔！是我豁出性命也要守护的妹妹！”

“轰——！”

当他喊出“妹妹”二字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根被林墨燃烧灵魂之力湮灭了大半的、刻满古埃及象形文字的青铜柱残骸，其断面处残留的炽白光芒，与他拳套碎片上的淡金光芒，以及林墨此刻灵魂深处迸发出的守护意志，三者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共鸣！

嗡！

一道无法用颜色形容的、仿佛蕴含着生命最初律动的光束，猛地从青铜柱的断口处爆发！这道光束没有惊天动地的破坏力，却带着一种润物无声的、瓦解森严秩序的奇异频率！

光束精准地命中了距离最近的一根刻满玛雅太阳历的青铜柱！

如同炽热的铁钎插入坚冰。被击中的玛雅柱表面，那些流淌的、代表能量传输路径的辉光，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扭曲、波动起来！整个星阵原本稳定运行的嗡鸣声，第一次出现了尖锐刺耳的、如同金属撕裂般的杂音！

整个庞大而精密的星阵能量传输，在这一刻，出现了一个微小的、短暂的滞涩！

就是这万分之一秒的滞涩！

水晶棺内，那刚刚沉寂下去的、蕴藏着宇宙之眼的双眸，猛地再次睁开！

这一次，那双眼睛深处，不再仅仅是星云生灭的冰冷宇宙图景。在那浩瀚无垠的冰冷底色之上，一点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光芒骤然亮起——那是巷口桂花糖糕的甜香，是雷雨夜紧抓哥哥胳膊的温暖，是画板上稚嫩却充满憧憬的涂鸦……是属于“林小柔”的、属于“人”的温度！

“哥……”一个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林墨和圣子灵魂深处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刚刚苏醒的茫然，从水晶棺中传出！

暗影圣子脸上的掌控一切的冰冷从容，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裂痕，转化为难以置信的惊骇：“不可能！她的‘人’格应该被完全压制了！欧米伽的意志……”

林墨笑了。鲜血从他嘴角不断溢出，身体依旧在虚实之间闪烁，但他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如同在无尽黑夜中终于看到了启明星。

“你错了。”他抹去嘴角的血，破碎的弑神拳套碎片在他掌心嗡鸣，淡金与炽白的光芒交织，指向因能量滞涩而光芒略显紊乱的星阵核心，指向脸色剧变的暗影圣子。

“人类最强大的武器，从来不是力量……”

“是爱，是记忆，是……家。”

“现在，”林墨一步踏出，脚下的月岩因承载不住他此刻凝聚的意志而寸寸龟裂，“该算总账了，圣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