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里帕瞪着的眼睛转向屋大维,屋大维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凯撒在内战以前,曾经向图利娅夫人求婚以拉拢西塞罗,”屋大维说,“而夫人现在代表的,还有名将庞贝。我认为凯撒仍然是希望求娶夫人,又或是让夫人成为他的情/妇,替他争取归降的旧势力一派支持。”
米西纳斯轻蔑地撇了一下嘴,“他那好情人塞薇利娅的蠢儿子,最近总是朝旧势力靠拢。呵,布鲁图斯真将自己当回事了吗?宴会不都是他的母亲帮忙安排的?废物一个,还想威胁凯撒新政。”
阿格里帕看着转开话题的两个人,瞬间不知道说甚么好,只得坐到最边上,背着他们生闷气。
可他还是忍不住回头说:“你们就不反省一下自己的失德!”
“那么了不起的,你先去烧了凯撒啊!”米西纳斯回呛了一句,才续道:“到现时为止,凯撒都给不了图想要的东西。这个合作太难谈拢了,我担心她迟早会激怒凯撒。”
屋大维十指交叉,想了想,“激怒倒不至于,舅公没这个闲心,但他要达到的目的也不会轻易放弃。利诱不成,下一步便是威胁了。”
米西纳斯站了起来,抱着手臂烦躁地踱步,眉间微皱。
“叩叩叩!”
别墅的大门响起了急速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吓人。
是有人漏夜拜访图利娅。
在奴隶的通报下,图利娅披着厚重的睡袍走了出来,接见了一名高大的兵士。兵士虽是一身罗马的戎装,却并非正式军服,只肩上的徽章与图利娅手上的庞贝家族纹章戒指一模一样。
在旁的米西纳斯、屋大维和阿格里帕,相互交换了个眼神。
图利娅看毕信件,抬头望向友人。
“我想我知道该向凯撒索取甚么报酬了。”她说。
是她的继子撒克塞图斯.庞贝来信。他的姐姐玛尔利娜,早前嫁给了一名他手下的军官,刚生下一名女孩,玛尔利娜却是出现产后并发症,估计……在图利娅收到信时,大概已去世了。撒克塞图斯希望将女婴送回罗马,交由图利娅照顾。
“我需要凯撒允许孩子回到罗马,以及每年对柏拉图学院二十万的赞助费。此外,”图利娅收起信,冷静地说,“我希望我的父亲成为下届护民官,以获得一年的司法豁免权,不受政敌攻击。”
米西纳斯摸摸下巴,“亲爱的,单是学院的冠名权,不够换这些哦。”
图利娅扬起信,“我拥有小庞贝的全力支持,可以将庞贝留在罗马的余部抢过来,削弱凯撒新政的反抗势力。”
“那就将学院的赞助费提到五十万,正好分一点给小庞贝。”
“可以做到吗?”
米西纳斯耸耸肩,“试试看又没损失。不过第一次开价时,唔……开到一百万左右吧。”
“那结婚或是情/妇的要求?”阿格里帕没神经地问。
收获米西纳斯和屋大维同时投来的白眼。
“谢谢你的关心,阿格里帕,只是,”图利娅笑笑,温声道,“这从来就不是重点。”
第25章浮世背后
中午,男孩们乘着米西纳斯的软轿,回程城里。
“……”棕发的阿格里帕像是被虫子咬似的,在满是软绵绵皮毛的轿子里,浑身不自在。
米西纳斯占了轿子的一边,裹在被子里补眠,青年精致如女孩的眉目,安静又美好就是轿边坠着珍贵的七彩珠串,叮叮当当的,静不下来。
阿格里帕莫名其妙地很想生气。
屋大维看着,忍俊不禁。他清咳一声,阿格里帕随即道歉。
“抱歉,我……”阿格里帕感到很尴尬,却还是忍不住说,“我总觉得这种奢华的生活方式……非常烦人。”但总算是选了没那么过火的形容词。
屋大维浅笑着拍拍友人的肩,“他出身富裕,在所难免。”
要认真算起来,年幼丧父的屋大维,家里或许还比不上米西纳斯家有钱呢。
屋大维倒是有点好奇,“同样过着奢华生活的图利娅夫人,却不见你抵触?”
“夫人不一样,”阿格里帕直接反驳,“她几乎庇护了所有庞贝家族的后辈。一位伟大将军的遗孀本就应该受到照顾,我很敬佩凯撒的大度,也不希望见到一位品德和智慧都无可挑剔的高贵夫人受到伤害。”他瞪了一眼睡着的米西纳斯,“就是这混球总是企图去破坏图利娅夫人的宁静罢了!”
“我差点忘了,你由一开始就很喜欢夫人,夫人也向来比较喜欢你。”屋大维轻笑一声,“不,你误会了,我没要攻击她的意思。我非常欣赏她总能冷静地作出决定。”
“你是说凯撒的邀请?”
“不,”屋大维示意向对面睡着的年长友人,“是米西纳斯。”
“噢。”阿格里帕合上嘴巴。他瞧瞧米西纳斯真的合着眼睛没动,才道:“那个,是不太妥当,但我想没人会怪责他和图利娅夫人……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