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三人依礼参拜。
“免礼,平身。”皇帝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听不出喜怒。
李斯站起身,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大殿。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勋贵队列中的父亲李乾,正冲着自己猛眨眼睛,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再看向文官队列前方,只见兵部尚书张振山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一副刚刚经过激烈争辩、余怒未消的模样。
李斯心下了然,看来在他来之前,这金銮殿上己经上演过一番唇枪舌剑了。
皇帝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李斯身上,内心一阵无语的腹诽:“怎么又是这个能惹事的小子!”他清了清嗓子,沉声开口:
“李斯!”
“臣在!”李斯上前一步,躬身应道,姿态倒是摆得挺恭敬,但眼神里却没什么惧意。
皇帝看着他那副样子,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方才,兵部尚书张爱卿,以及多位御史言官,联名弹劾你——无令擅闯兵部重地、公然殴打朝廷命官(指兵部侍郎王天霸)、甚至……以利刃胁迫当朝二品大员(指兵部尚书张振山)。”
皇帝每说一句,殿内众人的目光就锐利一分,气氛也凝重一分。
周韬低着头,冷汗己经浸湿了后背。
王烁更是紧张得手心冒汗,下意识地握紧了拳。
皇帝顿了顿,目光如炬,盯着李斯:“李斯,对此,你有何解释?若证据确凿,你可知这是何等罪过?”
李斯面对皇帝的质问,昂首挺胸,声音洪亮地吐出五个字:“回陛下,纯属无稽之谈!”
“你……你放肆!”兵部尚书张振山被他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气得浑身发抖,当即出列,指着李斯厉声呵斥:“黄口小儿!当着陛下的面,在金銮殿上,你还敢信口雌黄,公然撒谎!”
李斯一脸“委屈”,转向张振山:“张大人!您贵为兵部尚书,位高权重,但也不能凭空污人清白,冤枉卑职啊!”
张振山怒极反笑:“我冤枉你?!昨日兵部上下多少双眼睛看着!你敢说你没带人强闯我兵部衙门?!”
李斯冷笑一声,反唇相讥:“张大人此言差矣!卑职是去执行公务,捉拿钦犯,何来‘强闯’、‘闹事’一说?!”
“执行公务?”张振山抓住要害,步步紧逼,“那你可带了陛下的驾贴?可有刑部或内阁签发的缉拿文书?!”
李斯坦然道:“没带!”
张振山如同抓住了确凿证据,声音陡然拔高:“既无陛下驾贴,又无衙署公文,你还敢说不是无令擅闯兵部重地?!”
李斯却不慌不忙,话锋一转:“我是奉了我们北镇抚司千户周韬周大人的命令!当时手持周千户的令牌,调兵遣将,如何能算是无令行事?!”
张振山正在气头上,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周韬的令牌算个屁!他一个千户,有何权力让你擅闯六部衙门!”
此言一出,站在一旁本就战战兢兢的周韬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
李斯要的就是他这句话,立刻抓住机会,朗声道:
“张大人此言谬矣!锦衣卫乃天子亲军,首属陛下统辖!陛下日理万机,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
“对于我等锦衣卫而言,上官之命,便是皇命之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