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狩西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晚。
漠北草原上,残雪还未完全消融,枯黄的草茎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霍去病站在一处高岗上,望着远处连绵不绝的军营,呼出的白气在胡须上结了一层薄霜。
"将军,再有十里就是狼居胥山了。"赵破奴搓着冻得通红的手报告道,"斥候发现匈奴主力在山南集结,至少有八万骑兵。"
霍去病点点头,目光扫过身后正在休整的士兵。五万汉军精锐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己经疲惫不堪。他们从长安出发,穿越戈壁沙漠,历经千辛万苦才抵达这里。
"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一日。明日拂晓,发起总攻。"
"诺!"赵破奴领命而去。
霍去病继续观察地形。狼居胥山如一头蹲伏的巨兽,俯瞰着周围的草原。
山南地势开阔,是骑兵作战的理想场所。匈奴人显然打算利用地形优势,一举歼灭远道而来的汉军。
"将军,张大人到了。"亲兵的声音打断了霍去病的思绪。
张骞风尘仆仆地走来,胡须上挂满了冰碴:"霍将军,小路己经探明,确实可以绕到山后。但极其险峻,最窄处只能容一马通过。"
霍去病眼前一亮道:"太好了!李敢,你率一万精骑,今夜由张大人带路,从小路迂回到匈奴军背后。记住,听到号角声再杀出。"
李敢抱拳应诺,眼中闪烁着战意。自从父亲李广自杀的消息传来,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只有战场上才能发泄心中的郁结。
"将军,正面强攻恐损失太大。"赵破奴担忧地道,"匈奴以逸待劳,兵力又占优势。"
霍去病微微一笑道:"谁说我要正面强攻?"他指向山前的一片洼地道,"这里,将是我们决胜的关键。"
众将围拢过来,霍去病详细讲解了他的战术:主力部队将摆出传统的方阵迎敌,但实际上暗中在洼地布置车阵和弓弩手。待匈奴骑兵冲来时,先以箭雨消耗,再诱其进入车阵陷阱,最后由埋伏在山后的李敢部突袭敌后。
"此战关键在于时机把握。"霍去病环视众将道,"各部必须严格按计划行事,不得擅自出击。"
将领们齐声应诺。虽然这个计划极为冒险,但跟随霍去病征战多年的他们,早己对这位年轻主帅的军事才能深信不疑。
夜幕降临,李敢率领一万精骑整装待发。
霍去病亲自送行,拍了拍李敢的肩膀道:"此战关系重大,你们是取胜的关键,务必小心,千万不能让匈奴人发现。"
李敢郑重地点头道:"将军放心,末将定不负所托。"
说完李敢一挥手,率领一万骑兵悄然消失在夜幕之中。
目送李敢的部队离去后,霍去病回到大帐。他取出"破虏"剑,借着烛光细细擦拭。
剑身上细密的纹路如水波般流淌,映照着他坚毅的面容。
"明日过后,匈奴之患将永除。。。"他轻声自语,突然一阵眩晕袭来,手中的剑差点掉落。霍去病扶住案几,深吸几口气才缓过来。这己经是近日来第三次出现这种情况了。
"将军,您没事吧?"帐外的亲兵听到动静,关切地问道。
"无碍。"霍去病强打精神道,"去请医官来,不要声张。"
医官诊断后,认为他是长途跋涉加上漠北严寒导致的体虚,开了些滋补的药汤。
霍去病一饮而尽,却知道这不仅仅是劳累那么简单。自从祁连山中的那支毒箭后,他的身体就大不如前了。
"此事不得外传。"他严厉地叮嘱医官道,"尤其是明日大战在即,绝不能动摇军心。"
医官唯唯诺诺地退下。霍去病强迫自己休息,为明天的决战积蓄体力。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汉军悄然行动起来。按照霍去病的部署,三万主力在正面列阵,五千弓弩手和车兵隐蔽在洼地两侧,余下的五千精骑作为预备队,由霍去病亲自率领。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匈奴大营终于发现了汉军的动向。号角声此起彼伏,无数骑兵从地平线上涌出,迅速列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