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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地球之外的烟火气（第2页）

“能！”张三禄刮了下她的小鼻子，指腹蹭过孩子脸蛋上的煤灰，“等你们长大了，开着飞船送种子去。到时候让嫦娥姐姐用月亮上的桂花拌着星绒菜做饼，保准比咱家灶上的还香。”

孩子们咯咯地笑，举着名片追着跑，名片上画的星绒菜叶片上还沾着金粉，跑起来像拖着串小星星。

正闹着，墙角的通讯器突然“滴滴”响了，屏幕上弹出张晒得黝黑的笑脸，背景里是蓝莹莹的田垄：“张叔，您上次给的豆角籽发芽了！您瞅这苗儿，都两寸高了，叶尖带着点蓝，跟咱蓝溪星的星星一个色！”

张三禄把通讯器往灶台上转了转，让大家都瞅清楚。屏幕里，嫩绿色的豆苗间确实泛着层淡淡的蓝，像撒了把碎星子。“好家伙，这是跟你们那儿的水土认亲了！”张三禄乐呵得首拍大腿，“等结了豆角，给咱寄点尝尝，让咱也品品蓝溪星的味儿！”

众人看着屏幕里那抹嫩蓝，都笑开了。打谷场的灯光、锅里的香气、远处的星光，还有孩子们追跑的笑声、宇航员满足的咂嘴声，混在一块儿，像床用棉花糖做的大被子，软乎乎地盖在每个人心上。

夜渐渐深了，不知谁起了个头，哼起了老掉牙的地球歌谣，调子跑了八百里，却没人笑，反倒有更多人跟着哼。跑调的歌声飘向星空，惊起几只夜鸟扑棱棱飞起来，翅膀带起的风，好像也带着锅里的香气。

张三禄往灶里添了把干柴，火“噼啪”响了声，映得他眼角的皱纹都暖烘烘的。他摸出怀里的种子袋，借着灯光瞅了瞅，这里头是火星土豆籽，明天得给金星的老伙计寄过去。听说金星的沙土烫，正好适合土豆扎根——说不定长出来的土豆，带着股火山的热乎气呢。

宇宙那么大，隔着千万光年的距离，可一袋种子、一口热汤、一句惦记，就像根看不见的线，把一颗颗散落在星海里的心串在了一块儿。张三禄望着天上的星，忽然觉得，那些星星眨啊眨的，说不定也是在催他：“快把种子寄过来呀，咱也想尝尝地球的火气呢！”

灶膛里的火越烧越旺，把张三禄的脸映得红堂堂的。他从灶边的麻袋里抓出一把新晒好的星绒菜种子，用麻纸小心包好，往贴着“金星速递”的木盒里塞：“得赶在金星的种植季前送到，晚了又得等一年。”

旁边蹲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手里攥着张画满星星的名片，踮脚往木盒里瞅：“张爷爷，能给金星的叔叔阿姨写句话不？”她举着蜡笔歪歪扭扭写了行字：“金星的太阳会不会烫脚呀？我们的菜不怕烫哦！”

张三禄笑着帮她把纸条折好塞进盒缝：“肯定能收到，金星上的人见了，保准乐开花。”

正忙着，通讯器突然亮了，是火星基地发来的实时画面——火星的土壤里，几株星绒菜正顶着淡红色的沙土往上冒，叶片边缘泛着圈火星特有的橘红边。“长出来了！真长出来了！”画面里的宇航员激动得声音发颤，手里的铲子都差点掉地上。

“瞧见没？”张三禄拍着孩子们的头，“咱这种子啊，到了火星都能扎下根，还有啥地方去不得？”

孩子们的欢呼声惊飞了树梢的夜鸟，翅膀带起的风卷着饭菜香飘向夜空，与星子的光缠在一块儿。蓝溪星的通讯请求恰在这时接入，屏幕里的人举着颗圆滚滚的星绒菜土豆，皮上带着蓝纹：“张叔，您寄的土豆种绝了！又面又甜，比咱这儿的岩浆土豆好吃十倍！”

“那是，”张三禄往嘴里塞了块刚炖好的星绒菜土豆，含糊道，“咱这籽儿，混了地球的土气、星子的灵气，到哪都能活出精气神。”

远处的星舰信号灯闪了闪，是冥王星的运输船到了。宇航员扛着个大箱子下来，一打开，里面是满满一箱冥王星特产的冰晶果：“张叔，换点种子不？这果泡在汤里，酸溜溜的解腻，配您的乱炖绝了！”

“换！咋不换！”张三禄眉开眼笑地搬出自家晒的星绒菜干，“给你装足三斤，够你炖一冬天的汤！”

孩子们围着箱子抢着看冰晶果，蓝莹莹的像冻住的星星，有人忍不住咬了口，酸得首眯眼，惹得满场笑。

夜风裹着饭菜香和笑声往天上飘，路过的流星像是闻着味儿，都放慢了速度，仿佛也想凑过来讨口热汤喝。张三禄望着满天星斗，突然觉得，这宇宙啊，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小到一碗热汤、一把种子，就能把千万里外的人连成一家子。

他往灶里添了最后一把柴，火星子溅起来，像撒了把星星在地上。“明儿啊，给天王星的老伙计寄点豇豆种，听说他们那儿的土壤松，正适合豇豆爬藤……”他叨叨着，往种子袋上贴了张新写的标签，上面画着颗咧嘴笑的星星。

夜更深了，打谷场的灯还亮着，锅里的乱炖还在咕嘟，像首没唱完的歌，在宇宙里轻轻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