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缘桥那档子事刚平,戴灵均屁股还没坐热,新的幺蛾子又找上门了。
这回是镇子最东头,快靠山脚的那口老古井。
来说事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汉,姓赵,排行老三,镇上人都叫他赵三爷。
赵三爷平时胆子不小,是个老猎户,这会儿却白着脸,手里攥着的旱烟杆都在微微打抖。
“灵均啊,你得去瞧瞧东头那口老井!”
赵三爷堵在校门口,一见戴灵均出来就拉住他。
“邪乎!太邪乎了!”
“三爷,您慢慢说,井咋了?”
戴灵均心里叹口气,得,又来一个。他感觉自己快成鹫鸣镇专属“售后客服”了。
“就那口废了多少年的老井!”
赵三爷比划着道:“这几天晚上,深更半夜的,里头就传出动静!咕噜咕噜……吱呀吱呀……跟有人在那摇轱辘打水似的!还……还他妈带着叹气声!悠长悠长的,听着就瘆人!我家离得最近,听得真真儿的!好几晚没睡踏实了!”
旁边几个还没回家的学生听见,都好奇地围过来。
“三爷,您不是听错了吧?那井不是早没水了吗?”有学生问。
“放屁!我耳朵还没背!”
赵三爷眼睛一瞪,叭了口烟继续说着。
“不光我,隔壁老李家,后街张寡妇,他们都听见了!现在天一黑,那附近都没人敢走!都说……都说是以前淹死在那井里的冤魂爬出来了!”
戴灵均皱皱眉。
那口老井他知道,确实荒废很久了,井口拿石头压着半边,平时根本没人去。淹死过人?这倒没听说过。
“走,三爷,带我去看看。”
戴灵均把书包往肩上一甩。孙皓这货又想跟去,被戴灵均一个眼神瞪回去了。
“作业写完了吗?”
孙皓立马蔫了。
跟着赵三爷走到镇东头,越走人越少。快到山脚时,远远就看见那口被几块破石板半掩着的古井,孤零零地呆在一片荒草丛里。
西周静悄悄的,夕阳把井台的影子拉得老长,看着是有点荒凉。
井台旁边,居然还真摆着几个干瘪的水果和烧剩下的香头,看来己经有人来“拜”过了。
“就…就是这儿……”
赵三爷指着那井,不敢再往前了,眼神里透着忌讳。
“等天再黑点,声儿就该来了。”
戴灵均没吭声,慢慢走过去。
井口的石板被挪开了一块,露出黑黢黢的井口,一股子陈年苔藓和土腥味混着的凉气扑面而来。
他先没急着往下看,而是绕着井台走了一圈,仔细观察井台的石头和周围的泥土。
井台是用大青石垒的,年头久了,风蚀得厉害,裂缝里长满了深绿色的苔藓。
然后,他屏住呼吸,侧耳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