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温继续上升,我感觉自己的血液正被这片暖色之海“调频”——
每一次心跳,不再属于我自己,而是与周围漂浮的鳞片同步。
那些鳞片像记忆的碎片:
·有一张是我小时候在港口的照片,但背景里多了一个陌生的灰瞳男人;
·有一张是我在鳞界战斗的画面,却变成了潮心站在我身边;
·还有一张,是未来的我,眼睛己经变成竖瞳,正微笑着向某个看不见的人伸出手。
胸口的密钥在震动,它的光纹与桨痕交织成一种极复杂的脉动——我感觉自己正被一点点“拆开”,分成暖色与冷色两部分,然后暖色部分被无限放大,冷色部分被削弱到几乎消失。
“你不必怕,记忆的缺口,我可以补齐。”
“用你带回的那一半门,换回我失去的那一半。”
潮心的声音在耳边与脑海中同时出现,但它的语调却与在死域时不同——
这一次,不是冷漠的对话,而是带着一种耐心与诱哄,就像潮水反复拍打礁石,首到它磨平为止。
我试着用桨痕的频率反向探测它的位置,但每一次探测发出的波纹,都会被鳞片吞掉,并以潮心的声调回到我的脑中——
像是在告诉我:这里的每一处,都是它。
鳞片开始贴上我的皮肤。
它们的触感不是冰冷,而是像温热的皮肤——每一片一贴上,就能把一段陌生的记忆输入进来。
第一片:我在某个陌生的海底城市行走,周围的生物向我低头行礼。
第二片:我坐在控制舱内,指挥一支全是灰瞳的队伍。
第三片:我站在死域的中心,身后是……替位者。
我猛地伸手撕下一片鳞片,扔进水中。
它像是活物一样,依依不舍地漂回到我脚边。
潮心轻笑:“不要拒绝,这些本就是你该有的。”
暖色之海逐渐向中央收拢,鳞片让出一条通道。
那条通道尽头,隐约有一道门影,形状与我手中的密钥轮廓几乎一致。
但在门影上方,悬挂着另一半残缺的形状——像是冷色的倒影,却不稳定地闪动。
我明白了——
潮心所说的“另一半门”,极可能就在这里。
替位者落入的水域没有一丝光。
他只能靠桨痕般的感知来勾勒周围事物——但这里的“事物”很奇怪,它们没有形状,只有频率。
那些频率像是无数人的心跳,但全都微弱到几乎熄灭。
替位者伸手,触到了一道冰冷的波纹,那波纹沿着手臂爬上心口,带来一瞬间的失重感。
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救我……”
替位者猛地转头。
声音的频率轨迹告诉他,这并不是幻听,而是某个真实的意识在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