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累了,盛潋直到过了辰时才迷糊地醒来。
一推窗,风中送来的无尽雨丝冲淡了她的困倦,一抬眼,便是蒙蒙烟雨下的苍峦青峰,躁意都被消融殆尽。
待的时间长了,不免生出了一丝冷意。
盛潋是个畏冷的连忙关上了窗户。
处理完泽水的事,她又和药姨交代了几句才离开。
临走前又碰到了重冥。
昨晚坦白后,他该是不敢打洛明澈的主意了,她没给重冥好脸色头也不回地踏着法宝离开了。
穿过重重雨雾很快来到了竹海掩映下的居药堂。
想到昨晚的失约,她竟然有些心虚。
不过很快她又释怀了,洛明澈看上去也没多想和她离开,说不准都没放在心上。
一过去看到了在场地上晾晒药材的舒乐。
她匆匆一眼就要去内堂,没曾想舒乐喊住了她。
盛潋抬起的腿又放下笑道:“舒长老有事?”
舒乐放下药草走了过来,“洛姑娘病重了。”
盛潋笑不出来了,“不是都好转了吗?”
舒乐看了她一眼带着医者的不满道:“大祭司,洛姑娘的丹府和灵脉没有完全痊愈,她又极易被梦靥缠住神志恍惚,是需要好好静养的,最为忌讳情绪大起大落。”
盛潋听的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舒乐为何要和她重新提起早就说过的,还要用责备的眼神盯住自己。
难不成是她哪里做错了,害了洛明澈病情加重?
她想了想,实在是想不到啊。
“大祭司,她昨晚固执地在居药堂门口站了一夜,说是要等你来,我根本劝不住。”舒乐很是头疼。
盛潋没想到洛明澈竟然真的等了她一晚!
她失神了半晌涩然道:“舒长老,她是金丹后期,哪怕是受寒一晚,也不至于就病得不轻啊。”
舒乐面有不豫道:“风寒自然奈何不了金丹后期的修士,她是病倒后又深陷在梦靥中,情绪失控下,放任体内的磅礴灵气冲撞灵府,要不是及时行针,金丹碎裂,人也活不成了。”
听到后面盛潋心头猛地一撞,脑袋空白了一瞬,她万万想不到洛明澈这么较真,竟然如此在意她的承诺。
“大祭司,她是我的病人,我不忍看她病情反复无常,你既然在意她,该要好好待她,有些话有些事,至少也要等她丹府和灵脉愈合。”舒乐轻叹一声拍了拍她的肩头。
盛潋心头沉沉的,好会儿挤出笑容来,“我知道了。”
中堂内空荡荡的,没有药堂的弟子在。
她来到内堂,犹豫了会轻轻地推开了竹门。
单薄的身影半坐在床榻上,面向支起的窗户,疏离又清冷。
“澈澈。”盛潋轻手轻脚地走近。
洛明澈不去看她也不说话,也拒绝她的挨近。
她挪一寸,洛明澈退一寸。
她用指头戳人,洛明澈毫不留情荡开她的触碰。
看样子,是很生气了。
她放弃了肢体接触,趴在床榻边缘,眼巴巴地望向不理她的洛明澈,小心地哄道:“澈澈,昨晚我是突然有了急事没来得及和你说,不是故意失约的,你不要不说话嘛。”
洛明澈仍是清清冷冷似一捧白雪,恍然未听。
盛潋又絮絮叨叨的了好一阵,看人还是不理自己,她眼珠一转,手指鬼鬼祟祟地勾住了洛明澈的衣袖,轻轻地晃着。
没摇晃两下,衣袖被一把扯回。
她哼了哼又拽回来。
一截衣袖被两人拉扯的来来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