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必须乱刀砍死,五马分尸!”
“快讲快讲!”
说书先生见都在催他反而是不急了,端着着一只大茶碗,笑着说道:“我且喝口茶,润润喉咙。”
他说着,拿着那只大茶碗走下台,在桌前停了停,将他那只大碗伸到元青禾面前。
宝珠低头来提醒,“二姑娘,这是要赏钱。”她说着,就准备给几个铜子,放到他的茶碗里。
元青禾抬手拦了一下,从钱袋里摸出一颗碎银子,没先扔进碗里,而是站起来拱手问道:“敢问先生,杀死妻儿的,究竟是郑樱桃的手,还是石虎的手?”
说书先生看了一眼碎银子,陪笑说道:“小姑娘有所不知,妖妃媚术,祸国殃民啊!”
元青禾站直了身子,朗声说道:“不管按哪朝律法,杀人的是主犯,挑拨的人减一等算从犯。您不提石虎凶残暴烈,杀妻杀子,只提郑樱桃是最毒妇人心,事事挑拨,这是不是有些胡说八道,夹带私货?”
说书先生顿时就垮下了脸,他说了十几年,还从没人敢说他胡说八道,竟然叫一个穿着仿廪生服饰,一看就是假书生的小娘子指责。
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的?
老先生打量着她,嫌弃说道:“你一个见识短浅的女儿家,就不要谈论历史了,唉,女人懂什么!”
他这话引得酒楼里的人吩吩附和,“就是,女人懂什么?”
“哎呦,一个女人装什么书生,你认识字吗?”
面对满酒楼人的起哄,元青禾这窝囊小书生并没有缩回去。
她站直了身子,不卑不亢地说道:“真不巧,在下略识得些字,也读过这段历史。当年石虎烹烤美人佐酒,活剥人皮作鼓,以残暴出名,而这个故事的后续是,郑樱桃死了许多年后,石虎剜了太子双眼,将十个孙儿摔死在丹墀。试问后面死了的太子和孙儿又该怪哪个蛇蝎美人?”
众人立即噤了声,他们是听故事的,哪里会辩论。
读过这段历史的辩不了,没读过的不敢辩。
元青禾望向说书先生,老先生巧舌如簧的,嘴硬说道:“前面的郭夫人和崔夫人总是她害死的吧,女人的嫉妒心可要不得啊!”
“您是说郑樱桃的嫉妒心对吗?”元青禾温文儒雅地说道,“大家有没有觉得,有哪里奇怪。既然石虎这般宠爱郑樱桃,为何不立她为后,甚至连妃位都没有?怎么一直是个没名没份的侍妾呢?还有啊,郑樱桃得这般宠爱,怎么没生一个儿子抢皇位呢?”
说书先生顿时变了脸色。
酒楼里有人喊道:“她出身低,没生儿子的命呗!”
元青禾微笑说道:“其实可以大家可以自行推断一下,史书里有另一条记载,郑樱桃实为襄国优童,有没有可能,是误将男宠作妇人。”
大家顿时不说话了,这野史可真野。
所以石虎是为了男妾杀妻杀子吗?那就说得过去了,比起妻子和妻子生的儿子,他更爱男宠,所以杀得一点都不手软。
毕竟男宠是真爱嘛,妻子和儿子只是为传皇位的义务,杀了就杀了。
这女生书的故事讲得有理有据,大家不由的对她的故事更为信服。
大家顿时对元青禾讲的故事更感兴趣,甚至有人喊着,“女书生,再讲个故事吧,你讲得有意思。”
“就是,这老头子尽拿些胡说八道的故事诓我们!”
元青禾将碎银子悬在说书先生的大茶碗上,微笑问道:“老先生,是您胡说八道,还是女人蛇蝎心肠呢?”
老头子的脸色灰败,低头哈着腰,求饶说道:“是老头子我编得不好,见笑了!”
元青禾微笑看着他。
读书明理,若不能用来为自己发声,那读来做什么?
老头子也是老江湖了,隐约猜到这个女书生不简单,他想了想这才谦卑说道:“多有得罪,老头子以后不敢乱编排了。”
“咚”一声,将赏银掉进了茶碗里。
此时楼上的雅间里,茶杯轻响,酒楼的东家女儿盛姑娘放下茶杯,高兴地说道:“痛快啊,我早觉得这老头子*讲的故事不对味了,还得是你家小秀才厉害,果然女人还是要读书啊,不然被人糊弄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坐在对面的陆卿卿支着颌,低眸看着楼下那个嚣张的小书生,嘴角扬起一抹笑。
哎呦,这小书呆还有两副面孔呢,可不是家里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了——
作者有话说:部分取自真野史,是不是够野
第3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