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连害怕,都不敢放肆。
“今天——我们玩的游戏,要用到,你哥哥的刀。”他轻轻笑着,似乎真的在同她玩游戏一般。
脸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似乎是他的手在她面颊上轻轻抚弄,动作轻柔再轻柔,似乎在怕弄疼她。
可是,下一刻,他的话尖锐似一把钢刀。
“我来帮你,雕刻一个五官如何?”
那动作再也不是轻柔的了。每一个指节都是粗糙不堪的,似将她的脸框当做一张白纸。
“你不是总说……不想要这张白纸一样的脸吗?”
“我来帮你。”
“你说想要成为哥哥那样的人?”
“好啊。我满足你。”
这个人今日兴致一直很高,总在自言自语。他似乎看不见她的颤栗,看不见她的惶恐,看不见她的一切。
他只能看见,她身上的乐趣。
残忍的乐趣。
他根本不将她当做是一个人。
她不自觉想要躲藏起来,将脸狠狠埋进身体里,叫任何人也找不见。
可是,不行。
她的脸被一点点抬起来,那根手指就像是一根尖利的钩子,每动一下,都让她疼到浑身战栗不止。
提笔。
一撇。
凌厉的剑锋一直蔓延到原本应是眉骨的地方。朱红的“笔”尖滴着甜惺的墨。毫尖一点点逶迤到下一处。
‘她’尖叫出声。锁链的声音愈来愈刺耳。
直到那人失去耐性,一巴掌将她面颊扇到一侧,红色的“墨水”飞溅至她耳侧。而后他抬手,又为她轻轻擦拭掉。
一捺。
这一笔落下时,那双手似乎抖了一下。
而抖的更剧烈的,是身体里的孟迟菀。不知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她究竟是进入了一场梦还是一场幻境中?
可若是梦,怎能叫她真的痛彻心扉?
再提笔。
几笔刺破皮肉,几笔划破骨血。一点点,一点点,他写得精细,有如在雕琢艺术品。
“莫动。你马上就要拥有一副全新的面孔了。你应该高兴。”他沉沉的声音响起,可她已经意识昏沉,那声音像是从天上传来的一般。
不对。用地狱传来的低吟来形容或许更为贴切。总归是叫她不得安生。
不,什么高兴!
孟迟菀听到心底传来的悲鸣声,不知那是自己的意志,还是‘她’的意志。
可直到最后一笔长到她下颌的笔画完成,她也未曾说过一句话,仅仅只是失控的尖叫和粗喘。
他一笔一划,写完了‘她’的一生。
孟迟菀抬手。处处是黏腻的触感。处处是疼痛,没有哪一处,是能够凭轼旁观的。
她忍受着痛意,一点一点在辨认着笔画。
那人看到她的动作,放下“笔”,而后笑了,声音在一侧震响,距离的很近:“你想知道是什么字吗?”
她没有说话,只是一寸一厘地摸过去。指尖的每一次滑动,都带来了一阵浓烈的刺痛,似乎是千万根针扎进皮肉,穿过骨血。
一撇到眉骨,一点到眉心。
一横划过眼瞳处,两点一撇雕刻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