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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聋耳打铁响在心上（第2页）

老周终于抬头。

三十年未曾波动的眼神，此刻竟闪过一丝微光，如同死寂多年的古井，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他嘴唇微动，没有声音，却比划出几个古老的手势——那是早己失传的铸剑族语。

“三十年前……我为九长老铸剑。”苏辰心中自动解读，“那一日，他将毕生剑意凝于最后一锤，打入铁心。自那以后，我虽失聪，却能以身为耳，听见每一柄剑的呼吸。”

苏辰怔住。

原来如此。

真正的“听剑”，不是用耳，而是用心。

是当一个人将全部生命都献祭给一道技艺时，天地自会回应他的虔诚。

他忽然跪坐于地，盘膝而坐，双目闭合。

“我想试一锤。”他轻声道，不为请求，而为明志。

老周缓缓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重重拍了拍心口。

苏辰顿悟。

不是不能听，而是必须用心去听。

不是模仿，而是共鸣。

不是学习，而是承接。

他深吸一口气，以“文心通天”之境沉入识海，调用“净蕴新核”模拟剑意频率，将百年扫地所悟的“尘律之道”与星坠九式残留的“天轨之痕”尽数凝聚于心。

然后，他缓缓举起铁锤。

第一锤落下——

“铛！”

火星西溅，声音杂乱，毫无章法。

老周不动，炉火跳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第七锤落下——

锤音微颤，竟隐隐与剑冢某道遗音相合！

墙上一柄断剑轻轻嗡鸣，铁锈簌簌而落。

老周眼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第九十九锤落下——

整间铁铺骤然一震！

炉火冲天，铁屑如蝶飞舞，空中铭文再度浮现，比之前更加清晰。

墙上的断剑齐齐震颤，发出低沉共鸣，宛如万剑齐吟！

苏辰额角渗汗，呼吸平稳如初，可体内经脉却如江河倒灌，道蕴翻涌。

他知道，这一百锤，不只是打铁，更是在锤炼自己的道基。

每一锤，都在将“凡人之执”融入“超凡之剑”。

老周缓缓起身，佝偻的背脊竟挺首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