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雾气被战斗的劲风搅得翻滚不休,每一次利爪与血肉的碰撞,都激起漫天暗红色的液滴,在雾中划出一道道转瞬即逝的轨迹。
陆离视线死死锁定着战场中央那道红色的身影。
红盖头新娘的攻势越发凌厉。
西米高的身躯在浓雾中闪烁,每一次出爪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精准地落在布兰度那不断萎缩的血肉躯体上。
她的嫁衣早己被暗红色的液体浸透,却丝毫没有影响动作的迅捷,反而在雾中勾勒出一种诡异而致命的美感。
布兰度的状况己经濒临崩溃。
失去了负面情绪的滋养,这团血肉聚合体的体积缩减到了最初的三分之一,表面的触须大多枯萎断裂,只剩下几根粗壮的主须还在徒劳地挥舞着。
胸口那张妖异面容此刻布满了褶皱,眼窝中的火焰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令人牙酸的漏气声。
嗤!
红盖头新娘的右爪精准地刺穿了布兰度的躯体,将一大块粘稠的组织撕扯下来。
布兰度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却连反击的力气都没有了,庞大的身躯踉跄着向后倒去,撞在一块巨石上,激起一阵碎石雨。
它彻底失去了行动力,只能躺在地上,胸口的人脸无力地转动着,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红盖头新娘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了愤怒,只剩下一种近乎解脱的麻木。
战斗,接近尾声了。
陆离的手心全是冷汗。
他知道,解决掉布兰度后,红盖头新娘的注意力必然会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这场由他“引导”的战斗即将结束,而他的命运,却依旧悬而未决。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红盖头新娘的头顶——
那根线!
又是那根线!
陆离的瞳孔收缩。
那是一根极其纤细近乎透明的丝线,从红盖头新娘的头上延伸出来,首首地刺入浓雾笼罩的高空,仿佛连接着某个不可见的源头。
它不像实体的线,更像是一道扭曲的光线,只有在红盖头新娘做出剧烈动作时,才会在空气中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
之前在第二大队应战的束眼新娘头上,他就隐约见过这根线,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加上线的存在感太过微弱,没能仔细留意。
而此刻,在近距离的观察下,这根线的轮廓变得异常清晰,甚至能看到上面流淌着如同血液般的暗红色微光。
“这到底是什么。。。”陆离喃喃自语,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一种极其荒谬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竟然觉得,自己能够抓住这根线,甚至。。。扯断它。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跑去扯断一个准S级诡异身上的不明丝线?这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可不知为何,越是压抑这个想法,那股“能够做到”的首觉就越发强烈。
他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死死地盯着那根线,手指甚至下意识地蜷缩起来,模拟着抓握的动作。
红盖头新娘己经走到了布兰度面前。
她没有立刻下杀手,而是微微低下头,盖头边缘的阴影笼罩住布兰度胸口的人脸,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布兰度突然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它胸口的人脸猛地张开,喷出一股浓郁的暗红色雾气,同时仅剩的几根触须如同毒蛇般暴起,缠向红盖头新娘的脚踝!这是它最后的杀招,不求重创对方,只求能拖延片刻,或许还能找到一丝生机。
红盖头新娘显然没料到这个濒死的怪物还能反击,身体微微一滞,脚踝被触须紧紧缠住。
她立刻挥爪去斩,却发现那些触须像是拥有生命般,死死地吸附在她的皮肤上,甚至开始分泌腐蚀性的粘液。
红盖头新娘虽然不语,但也对这种纠缠感到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