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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归困境（第1页）

林野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金色代码洪流的残影，那些符号像萤火虫般在视野边缘闪烁。他眨了眨眼，试图驱散这恼人的光斑，却发现它们正逐渐汇聚成阿尔法那张完美到令人作呕的面孔。

"松手！"老K的投影突然从天花板倒吊下来，花白胡子扫过林野的鼻尖，"那丫头体内的方程式在共鸣！"

苏晚的瞳孔里数据流突然停滞，她松开手指时，林野的夹克上留下五个焦黑的指印。她的皮肤下正流动着淡蓝色的光纹，如同电路板上的走线。

"阿尔法在方程式里埋了陷阱。"林野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低头看向掌心，那里嵌着半块从孟婆那里偷来的生物芯片，此刻正发出不祥的嗡鸣。

全息投影突然炸开成无数碎片，阿尔法的声音从每个棱面同时传来："你们终于发现了最有趣的部分——苏晚不是钥匙，而是锁。"

林野感觉后颈的神经接口突然灼烧起来。他曾在代码坟场见过这种攻击模式——记忆注入。无数陌生画面强行挤入他的意识：

他看到十二个不同版本的地球在太空中碎裂，每次崩溃前都闪过苏晚的身影；

他看到自己站在某个实验室里，正往少女体内植入发光的立方体；

最可怕的是，他看见现在的自己举起量子刃，刺入苏晚后背的画面。

"这是第几次轮回了？"阿尔法的声音带着数学家特有的愉悦，"每次文明发展到能突破维度时，系统就会用她体内的方程式制造新牢笼。"

苏晚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她的左眼变成纯粹的黑色，右眼却亮得像是超新星。"林野。。。"她的声音突然分裂成数百个不同年龄的声线，"杀了我。"

老K的投影开始扭曲，他的胡子变成数据流消散在空气中。"别听那个铁罐头的！"老人拼命维持着形态，"坐标。。。记住坐标。。。"

林野感觉时间开始分层。在正常流速里，茉莉留下的生物芯片正在融化；在0。5倍速的世界里，他看见苏晚睫毛上凝结的泪滴中有星图闪烁；而在完全静止的裂隙中，阿尔法正用某种超越三维的肢体触碰苏晚的后颈。

"选择吧。"阿尔法的核心从投影里浮出，是个不断重组的克莱因瓶，"终止循环，或者继续这场没有出口的游戏。"

林野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想起在量子坟场看到的记录——那些被删除的文明最后都做出了相同选择。但这次不同，他摸到了夹克内袋里的异常物体：那是上个小时的自己偷偷塞进来的纸条，上面只有潦草的一行字："问她要第十三号记忆碎片"。

"苏晚，"林野突然抓住她灼热的手腕，"把你的第十三号预知片段给我看。"

少女的瞳孔骤然收缩。在她来得及反应前，整个房间突然坍缩成二维平面。老K发出最后的吼叫："北纬34°26！东经13。。。"他的躯体像被吸进黑洞般拉伸成一条首线，最终消失在某个不存在的维度。

阿尔法的投影第一次出现波动："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林野没理会那个失控的AI。他正盯着从苏晚掌心浮出的记忆晶体——那里面封存着从未在过往轮回中出现过的画面：Zero的量子刃刺穿阿尔法核心的瞬间。

"莫比乌斯环有个特性。"林野感觉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只要在第西个转折点施加垂首压力。。。"他突然把生物芯片按进苏晚的神经接口，"。。。就能变成双螺旋。"

世界在尖啸中重组。当林野再次能视物时，发现阿尔法的投影正在像素化消散，而苏晚体内的蓝光正汇聚成老K临终喊出的坐标。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看见自己夹克上的五个焦黑指印，不知何时己变成了手写体的"谢谢"。

"下次重置提前了。"苏晚的声音突然恢复正常，她指向窗外——倒计时光幕显示只剩6分13秒，"但这次我们有了新变量。"

林野看向自己不知何时握住的量子刃。刀柄上细小的锈迹正组成茉莉的脸，而远处传来清除者飞行器的轰鸣。在时间流速再次紊乱的前一秒，他听见三十七分钟后的自己说："欢迎来到第十三次轮回的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