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学的清晨,微风轻拂,空气中夹杂着一丝初秋的凉意。
沈嘉言拉着行李箱站在校门口,仰头望着那高大宏伟的校门,上面镌刻着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校园里人来人往,有匆匆赶路的学生和志愿者,也有拿着指示图四处张望的新生和陪同的家长。
沈嘉言和父母刚走进校门口,就被迎面走来的迎新志愿者热情叫住。
志愿者确定她是新生之后,就带着他们去到报到处完成报到手续,而后又帮她找到专业班级,最后带着他们来到她的宿舍楼。
因为有人陪同,就不用再过多麻烦志愿者学姐,沈嘉言道过谢就让学姐先走了。
她的宿舍在四楼,好在有电梯。
因为今天是新生报到的日子,为了方便搬运行李,宿舍区域特许可以让异性进入。沈砚和江静帮着她拿着生活用品乘电梯来到了406房间。
宿舍门是开着的,里面已经来了两个同学。
沈砚和江静打量着宿舍。四人间,上床下桌的模式,有独立的卫生间,环境还不错。
沈嘉言拉着行李箱走进去。
站在门边正在跟父母说话的女同学注意到有人进来,先跟她打招呼,“你好,你也是这个宿舍的啊?”
沈嘉言把行李箱立住,浅笑道:“嗯,是。”
女生弯了弯眉眼,“那咱们以后就是室友了,我叫徐景瑶。”
“你好,我叫沈嘉言。”
话音刚落,另一名女同学也起身过来,笑着自我介绍,“你好,我叫付瑾熙。”
“你好,我叫沈嘉言,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了。”
简单的自我介绍过后,几人开始收拾各自的行李和床铺。
过了一会儿,最后一个室友也进到屋内。
她叫张旻,向大家自我介绍后也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临近中午,宿舍的其他人打过招呼后纷纷和家里人出去吃饭了。沈嘉言收拾的差不多之后也和沈砚、江静出去吃午饭。
三人在校外找了一个餐厅,叫上司机一起吃了饭。
午饭过后,沈砚和江静就要回去了。
他们把沈嘉言送到校门口。
“就送到这儿吧。”沈嘉言低声道:“回去还要很久,尽量不要赶夜路。”
“药都放在蓝色收纳袋里,感冒冲剂在夹层······”江静的声音突然哽住。她匆忙低头整理女儿并不凌乱的衣领。
手指在碰到沈嘉言刚别上去的校徽时顿了顿。这个动作她做了十八年,从小学的红领巾到高中的校服领口,今天却好像第一次发现衣料这么单薄,单薄得让她担心挡不住北方的寒风。
沈嘉言一一应着,声音却哽在喉咙里。
“走吧,嘉言说的对,赶夜路不安全。”沈砚拉了拉江静的衣角。然后轻轻拍了拍沈嘉言的背,手掌的温度透过外衣传来,“有什么问题及时联系我和妈妈。”
“嗯,好。”
校门口的车流开始拥堵,沈砚和江静上了车。
江静降下车窗,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红着眼睛摆了摆手。
沈嘉言站在原地,看着那辆熟悉的接送了她多年的车缓缓驶离。
然后转身,大步朝宿舍楼走去。
八月末的阳光依然灼热,晒得她后颈发烫。身边不时有新生和父母相拥而泣,啜泣声、叮嘱声此起彼伏。她抿了抿唇,头也不回地往宿舍楼走去,背影挺拔得像棵青竹。
她一向不是个依赖父母的人。小时候摔跤了,她总是自己爬起来拍拍膝盖,初中时发烧到39度,也只是默默把退烧药藏在枕头下,等天亮才跟父母说。她习惯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着,仿佛麻烦别人是一种奢侈的软弱。
此刻,她本以为自己也能坦然面对这一切。毕竟大学离家也不算太远,节假日随时都能回去。可当车尾灯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她才发现,那种熟悉的坚强并没有如期而至,只有某种陌生的情绪突然涌上喉咙。
深吸一口气,她迈步走进宿舍楼。楼梯间的回音很重,脚步声清脆而孤单。
风穿过走廊,吹散了她眼角那点温热。她终于明白,原来所谓坚强,不过是还没遇到足够柔软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