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李玄邃这样的人物心甘情愿地归降,这可比阵斩一个薛举,还要难上百倍。
“侯爷为我大唐,又立一功啊!”刘文静由衷地赞叹道。
“是李先生自己想通了,与我无关。”萧羽将功劳推得一干二净。
他看着刘文静,话锋一转。
“刘大人初来乍到,对陇西政务不熟,正缺一个得力的臂助。”
“我看,不如就让李先生,暂任大人的副手,为大人处理文书,参赞军机,如何?”
刘文静闻言,眼睛一亮。
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好!好啊!”他连声应道,抓住李勣的手,态度亲热。
“玄邃先生,你我一见如故,以后,你我便是同僚,当携手共事,为陛下治理好这片西陲之地!”
他当场便拍了板。
“我以鸿胪寺少卿之名,暂授先生为陇西郡丞,总领一应民生政务!”
“待我上奏陛下之后,再为你请封正式的官职!”
李勣心中一动,他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
他看向萧羽,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勣,多谢刘大人提携,多谢侯爷举荐。”他躬身一揖,姿态放得极低。
“定不负大人与侯爷所托。”
萧羽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的第一步棋,落下去了。
有刘文静这块踏脚石,李勣进入大唐的官场,便只是时间问题。
而他与李道宗的博弈,也将在长安那座更大的棋盘上,正式开始。
……
高墌城外,十里平川。
曾经唐军与西秦军决战的沙场,此刻,成了另一番景象。
黑压压的人头,如同退潮后留下的淤泥,铺满了整个旷野。
十余万西秦降卒,被尽数驱赶至此。
他们卸下了兵器,脱下了甲胄,只穿着一身破烂的囚服,席地而坐。
一张张脸上,写满了麻木,恐惧,与绝望。
风中,飘散着一股汗水与恐惧混合的酸臭味。
在他们的前方,一队队身披玄甲的唐军士卒,手持长枪,列成森然的方阵,冰冷的枪尖,在烈日下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所有降卒的目光,都汇聚在远处那座高大的城楼之上。
他们都在等待。
等待那个决定他们命运的男人出现。
那个在战场上,被他们称为“小杀神”的男人。
“他……他会杀了我们吗?”
一个年轻的降卒,嘴唇哆嗦着,问身旁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