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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因果了结（第1页）

尺许宽的裂缝中，最后一缕浊气被赤蓝结界吞噬。夏侯墨正欲收回灵力，手腕上的墨玉镯突然剧烈发烫，表面的蛇纹如活物般游走，竟化作点点红光从他掌心升起。这些光点在空中凝聚成赤练的身影，红裙上的妖纹己淡不可见，唯有唇角的朱砂痣依旧鲜明。

“封印尚未稳固。”赤练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柔，她抬手抚过结界表面，那里的光芒竟泛起涟漪，“老妖虽退，却在裂缝深处留下了本源魔气，需以精血献祭才能彻底镇住。”

夏侯墨心中一紧：“我来献祭！”混沌灵力在体内翻涌，他己做好燃烧精血的准备。苏清婉却按住他的手，水绿劲装下的指尖微微颤抖：“不可！你的灵力是关闭通道的关键，不能冒险。”狐九儿也急得跺脚，火红纱裙扫过地面的星髓：“还有别的办法吗？”

赤练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释然也藏着悲凉：“傻孩子，这是我的宿命。”她转身看向夏侯墨，眸中翻涌着百年岁月的沧桑，“你可知为何百年前北荒浩劫后，我要暗中护你？”

不等夏侯墨回答，她己伸出指尖，轻轻点在他眉心。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入夏侯墨识海：百年前的北荒冰原上，年轻的赤练与他父母并肩作战；祭坛崩塌时，母亲将墨玉镯塞进赤练手中，嘱托她守护好尚在襁褓的自己；还有这些年她为压制玉镯中的魔气，忍受着蚀骨之痛……

“母亲她……”夏侯墨的声音哽咽，原来父母与赤练竟是生死相托的战友，这份跨越百年的守护，比山还重。

赤练收回指尖，红裙在夜风中轻轻摆动：“你母亲临终前与我约定，若能助你完成封印，便以我的精血彻底净化裂缝魔气。如今约定完成，你我两清。”她的目光扫过苏清婉与狐九儿，对她们露出温和的笑意，“这孩子就交给你们了。”

话音未落，裂缝突然再次震颤。那被打碎的巨爪残骸竟在结界外重组，暗金色鳞片间流淌着浓郁的魔气，显然是老妖的本源力量在作祟。赤练脸色微变，红裙瞬间暴涨起妖纹：“来得正好！”

她纵身跃向重组的巨爪，红裙在空中舒展如烈火燎原。“夏侯墨，看好了！这才是镇荒血脉的真正力量！”赤练的声音响彻夜空，周身妖纹尽数剥离红裙，化作漫天赤蛇扑向巨爪。这些凝聚了她毕生修为的妖纹，竟开始啃食魔气，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不要！”夏侯墨目眦欲裂，他能看到赤练的身影正在变得透明，红裙的颜色也越来越淡。苏清婉的锁魂丝与狐九儿的狐火同时飞出，却被赤练用妖纹挡在结界外：“别过来！这魔气会侵蚀你们的灵根！”

巨爪在妖纹啃食下发出痛苦的咆哮，却疯狂地收缩身体，将赤练紧紧缠绕其中。暗金色鳞片刺入红裙，黑血与红光交织在一起，美得惊心动魄又惨烈万分。“百年因果，今日了结！”赤练的声音带着最后的决绝，她竟主动引爆了体内的妖纹。

“轰——”赤红色的爆炸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比星辰更璀璨，比烈火更炽热。夏侯墨眼睁睁看着赤练的身影与巨爪一同被爆炸产生的红光吞噬，那些肆虐百年的魔气在红光中发出绝望的哀嚎，渐渐消散无踪。

爆炸的余波过后，裂缝处的结界重新亮起，这次的光芒纯粹而温暖，再无半分浊气泄露。尺许宽的裂缝彻底闭合，只留下祭坛石壁上新增的妖纹星图，如同天然形成的封印印记。

夜风吹过祭坛，一缕残破的红裙飘落在夏侯墨手中。这截带着淡淡余香的布料，是赤练存在过的唯一证明。玉镯化作的光点在空中盘旋三圈，最后融入红裙碎片中，留下温润的触感，仿佛在完成最后的告别。

“她……她用自己的神魂加固了封印。”清虚道长的声音带着哽咽，拂尘上的丝绦无风自动，“这才是真正的大义……”正道修士们纷纷低头，向这位牺牲的妖族前辈致敬。

夏侯墨握紧手中的红裙碎片，指尖传来布料的微凉。他突然想起赤练消失前的释然笑容，或许对她而言，这不是终结，而是完成约定的解脱。苏清婉依偎在他身侧，用手帕轻轻擦拭他眼角的泪水，银链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狐九儿也收起了往日的娇俏，火红纱裙下的肩膀微微颤抖，她从怀中掏出那枚蛇形玉佩，将它放在夏侯墨手中：“这是她留下的，我们会记得她的。”玉佩上还残留着淡淡的体温，仿佛主人从未离开。

夜色渐深，祭坛上的修士们开始陆续撤离。夏侯墨最后看了眼闭合的裂缝，那里的妖纹星图在月光下流转，像极了赤练红裙上的纹路。他将红裙碎片与玉佩小心收好，转身对苏清婉和狐九儿伸出手：“我们走吧。”

两女同时握住他的手，水绿与火红的衣袖交叠在月光下，温暖而坚定。他们都知道，赤练用生命换来的和平需要守护，而开启妖族秘库、查清父母过往的道路，才刚刚在脚下展开。

夜风带着红裙的余香远去，祭坛恢复了沉寂，只有石壁上的妖纹星图依旧闪烁，无声地诉说着这段跨越百年的因果与牺牲。夏侯墨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手中紧握的不仅是红裙碎片，更是这份沉甸甸的守护与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