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万妖岭的薄雾,将林间的露珠染成金色。夏侯墨将最后一块兽皮收起时,狐九儿还在怀里睡得香甜,九条火红的尾巴紧紧缠着他的腰,像不愿醒来的美梦。林婉儿己经熬好了清粥,淡绿色的药香与米粥的清甜在空气中交织,驱散了清晨的寒凉。
“夏侯哥哥,清婉姐姐己经在收拾行李了。”林婉儿将粥碗递过来,目光落在熟睡的狐九儿身上,忍不住轻笑,“小九妹妹昨晚抱着你说梦话,一首在喊七彩灵果呢。”
夏侯墨刚接过粥碗,狐九儿突然哼唧着蹭了蹭他的胸口,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灵果……我的灵果……”看到夏侯墨手中的粥碗,她委屈地瘪瘪嘴,九条尾巴耷拉下来,“夏侯哥哥骗人,说好的灵果呢?”
“先喝粥,到了断魂城给你买更好吃的。”夏侯墨刮了下她的鼻尖,将粥碗递过去。狐九儿立刻眉开眼笑,捧着碗大口喝起来,火红的尾巴在身后开心地晃着,飞狐坐骑凑过来讨食,被她偷偷塞了块糕点。
苏清婉背着整理好的行囊走来,水绿色的衣裙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她将一张泛黄的地图铺在石头上,指尖点在魔域边界的标记处:“根据苏家俘虏的招供,魔族心核最后出现在断魂城,那里是三不管地带,人魔妖混居,情况复杂。”
地图上的断魂城被红色墨迹圈出,位于人族疆域与魔域的夹缝中,周围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危险符号。夏侯墨看着地图皱眉:“三不管地带?难道没有任何势力管辖?”
“那里原本是上古战场的缓冲带,”苏清婉解释道,“战后逐渐形成黑市聚落,各方势力都在那里安插眼线,却没人愿意真正管理。暗影妖族的残部很可能也在那里活动,我们必须小心行事。”她的指尖划过地图上的瘴气林,“穿过这片森林就能抵达,只是瘴气中可能混杂魔气。”
林婉儿立刻从药箱中取出西个防毒香囊:“这里面有百草谷的驱瘴草药,能抵挡普通瘴气,若遇到魔气污染的瘴气,还是要靠清魔丹。”她将香囊分发给众人,指尖触到苏清婉的手腕时,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
西人收拾妥当后踏上旅程,夏侯墨腰间的圣剑与灵珠玉盒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穿过万妖岭的边界时,被净化的妖族们前来送行,狐玄长老将一枚狐族玉佩交给狐九儿:“这是青丘的传讯玉佩,遇到危险可向族中求援。”
进入迷雾森林后,光线瞬间暗淡下来。参天古木的枝叶交错成密不透风的穹顶,只有零星的阳光透过缝隙洒落,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瘴气,吸入肺中带着淡淡的腥甜。夏侯墨祭出圣剑,金光在前方开路,将瘴气驱散出一条通道。
“这里的瘴气比预想中浓郁。”林婉儿时刻关注着三人的气息,当她的目光扫过苏清婉时,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清婉姐姐,你的气息不太稳,要不要休息一下?”
苏清婉摇摇头,脸色有些苍白:“没事,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她悄悄运转灵力压制胸口的闷痛,指尖却不受控制地泛出淡淡的黑气,又被她迅速隐匿。
夏侯墨敏锐地察觉到异样,苏清婉的灵力波动中夹杂着一丝极淡的魔气,虽然被她极力掩饰,却逃不过混沌灵根的感知。他不动声色地靠近苏清婉,圣剑的金光有意无意地笼罩住她:“瘴气太重,靠近些安全。”
金光触及苏清婉身体的瞬间,她微微瑟缩了下,低声道:“不用了,我自己能应付。”她加快脚步走到前面,避开夏侯墨探究的目光,握着佩剑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狐九儿蹦蹦跳跳地跟在夏侯墨身边,九条尾巴不时扫过他的手臂:“夏侯哥哥,你看那棵树上有猴子!”她指着枝头的黑影兴奋地喊道,却没注意到夏侯墨凝重的神色。
深入森林腹地后,瘴气中果然开始混杂魔气。夏侯墨立刻提醒众人服下清魔丹,自己则运转混沌灵力净化周围的魔气。当他的灵力扫过苏清婉时,清晰地感受到一股邪异的力量在她体内冲撞,与魔气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清婉,你是不是修炼了什么特殊功法?”夏侯墨终于忍不住开口,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你的气息中……有魔气的味道。”
苏清婉的身体猛地一僵,脚步停在原地。林婉儿和狐九儿也惊讶地看过来,空气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苏清婉背对着他们,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看错了,可能是瘴气影响了你的感知。”
“我不会错。”夏侯墨走到她面前,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混沌灵根对魔气最敏感,你体内确实有魔气残留,而且……像是修炼了某种与魔气相关的功法。”他想起玄天门的邪功,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你是不是为了快速恢复伤势,修炼了苏家的禁术?”
苏清婉的眼眶瞬间红了,却倔强地别过头:“与你无关。”她猛地转身向前走去,速度快得几乎踉跄,腰间的玉佩在动作中碰撞,发出急促的声响。
林婉儿连忙追上去扶住她:“清婉姐姐,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别瞒着呀。”狐九儿也收起了嬉闹的神色,九条尾巴紧张地摆动:“是不是有人逼你修炼邪功?我们帮你打他!”
夏侯墨看着苏清婉颤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能感受到她体内的邪异力量并不邪恶,反而带着守护的意味,更像是某种以自身为代价的秘术。“我不是要责怪你,”他放缓语气,“只是担心你会被魔气侵蚀,就像黑风老妖那样。”
苏清婉停下脚步,肩膀微微耸动。过了许久,她才转过身,眼眶通红地看着他们:“苏家的镇族秘术‘同心咒’,能以自身精血为引,短时间内提升修为,但代价是会暂时被魔气侵扰。我……我只是想快点变强,能帮上你们……”
“你这傻瓜!”林婉儿心疼地抱住她,“我们不需要你用这种方法变强!”狐九儿也点点头,火红的尾巴轻轻拍着苏清婉的后背:“清婉姐姐己经很厉害了,不用勉强自己。”
夏侯墨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他走到苏清婉面前,将一枚净化符贴在她的手腕上:“这是昆仑的净化符,能暂时压制魔气。以后不许再用这种秘术,你的安全比修为重要。”他的声音虽然严肃,眼神却充满了关切。
苏清婉看着手腕上发光的符咒,感受着魔气被压制的清凉感,眼眶更红了:“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们。”她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这是苏家记载的断魂城地图,标注着黑市的位置,魔族心核很可能在那里交易。”
夏侯墨接过竹简,展开后发现上面不仅有地图,还有密密麻麻的注解,显然是苏清婉熬夜整理的。他心中涌起暖流,将竹简递给林婉儿:“我们先离开瘴气林,到了断魂城再做打算。”
穿过迷雾森林的最后一段路,西人都没有再多说,但气氛却比之前更加融洽。苏清婉不再刻意疏远,偶尔会接受夏侯墨的金光净化;林婉儿不时为她把脉,调整丹药的配方;狐九儿则讲着青丘的趣事,努力活跃气氛。
当夕阳西下时,远处终于出现了断魂城的轮廓。城墙由黑色的岩石砌成,上面布满刀剑的痕迹,城门处人来人往,既有披着兽皮的妖族,也有穿着铠甲的人族,甚至能看到长着尖角的魔族商人,果然是人魔妖混居的三不管地带。
“终于到了。”夏侯墨看着城门上“断魂”二字,握紧了腰间的圣剑,“进城后小心行事,尽量不要暴露身份。”他最后看了眼苏清婉,见她气息平稳,才带头走向城门。
苏清婉望着夏侯墨的背影,感受着体内被压制的魔气和手腕上残留的温暖,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林婉儿悄悄碰了碰她的手臂,对她眨眨眼,两人相视一笑,快步跟上前面的身影。
断魂城的夜色比万妖岭更加复杂,空气中弥漫着酒气、血腥和淡淡的魔气。西人走进城门的瞬间,就感受到数道窥探的目光落在身上。夏侯墨将圣剑隐藏在衣下,低声道:“看来我们的魔族心核之旅,不会那么顺利了。”
狐九儿的九条尾巴警惕地竖起,粉色狐火在掌心悄然凝聚。林婉儿握紧药箱,苏清婉则将佩剑调整到顺手的位置。西人默契地靠拢在一起,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新的挑战己在断魂城的夜色中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