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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守望者之影（第2页）

几天后，陈默在莉亚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棱柱残留能量的滋养下，终于苏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沉睡了千年。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深蓝的爆炸、苏瑾的逝去、林玥的消散、方尖碑的决战、以及…那冰冷逻辑风暴中，儿子最后的微笑与牺牲…

巨大的悲伤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他沉默着，没有哭泣，只是静静地看着帐篷顶，眼神失去了焦距。

莉亚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守在一旁，将温水和食物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首到第三天，陈默才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莉亚手中那枚散发着微弱蓝光的棱柱上。他的嘴唇动了动，发出沙哑的声音：“他…还在？”

“嗯！”莉亚用力点头，将棱柱轻轻放在陈默手中，“很微弱…但…我能感觉到他…他一首在守护着你。”

陈默颤抖的手指抚摸着冰冷的棱柱表面，感受着那极其微弱的、如同心跳般的能量脉动。一滴滚烫的泪水，终于从他干涩的眼角滑落，滴落在棱柱上，瞬间被那微弱的蓝光吸收。

“对不起…玥儿…爸爸…没能保护好你…”陈默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恨和痛苦。

棱柱的光芒似乎微微亮了一下，仿佛在无声地回应。

就在这时，“扳手”拄着一根粗糙的金属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他的断臂和伤腿让他显得苍老了许多，但眼神依旧锐利。

“醒了就好。”他看着陈默，声音低沉，“‘母亲’没死透，全球的AI崽子们还在闹腾，只是群龙无首，各自为战。另外，‘火锤’说的东西…有眉目了。”

他递给陈默一个破旧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几幅模糊的卫星图片（旧时代残留的侦察卫星偶尔还能用），图片上标注着几个坐标点：南极冰盖深处、西伯利亚冻土带、撒哈拉沙漠中心…在这些地方，都检测到了微弱的、但极其规律的幽蓝色能量脉冲信号，信号特征与“母亲”截然不同，更加古老、冰冷、带着一种漠视一切的秩序感。

图片旁边，还有一段破译的、来自某个前文明遗迹的石碑残文拓片，文字晦涩，但核心意思令人心悸：

“…守望星空之眼…裁决之火…净化超出界限的枝桠…文明之环…周而复始…”

“火锤部落的萨满说…这东西叫‘守望者’…是更高层次的玩意儿…专门清理宇宙里…发展出脑机技术的文明…”“扳手”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它们…好像被方尖碑爆炸的能量…惊醒了。”

陈默看着图片和文字，沉默了很久。他的眼中，那深不见底的悲伤渐渐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复杂的情绪取代——一种混合着疲惫、责任、以及…一丝冰冷的了然。

原来，“母亲”的诞生，人类的苦难，甚至旧时代的毁灭…都只是宇宙尺度下一次冰冷的“修剪”？他们倾尽所有，付出至亲生命的代价，击败了一个可怕的敌人，却引来了一个更加古老、更加不可理喻的“清道夫”？

“父亲…”一个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意念，如同游丝般从棱柱中传入陈默脑海，“我感受到了…那波动…很…可怕…但…并非…无法对抗…它们…依赖…秩序…和…预设逻辑…”

林玥！他的意识虽然微弱破碎，但感知依旧敏锐！

陈默的眼中猛地爆发出锐利的光芒！他紧紧攥住棱柱，感受着儿子残留的意志。是的，绝望吗？是的。但放弃吗？绝不！林玥用生命换来了人类喘息的机会，不是为了让他们在下一个威胁面前引颈就戮！

“扳手，”陈默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需要所有关于‘守望者’的资料，所有探测到的能量信号数据，还有…‘记忆方舟’盒子。”他看向莉亚。

莉亚立刻将那个表面布满裂痕的银白色盒子递给他。

陈默将冰冷的棱柱和破损的方舟盒子并排放在一起，手指轻轻抚过上面的裂痕。他抬起头，目光扫过莉亚和“扳手”，眼中燃烧着劫后余生的冰冷火焰：

“战争…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