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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格斗课 压制与喘息（第2页）

她对自己近乎残忍。除了跟随磐学习，她将所有空闲时间都用来练习。对着树木练习冲撞，对着藤蔓练习锁扣，甚至偷偷对着溪流倒影练习那致命一击的凶悍眼神。她的身体每天都在增添新的伤痕，旧伤未愈，又叠新伤，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沉浸在力量增长中的麻木的快意。

复仇的冷焰，需要燃料。她的身体，她的痛苦，就是最好的燃料。

然而，极限很快到来。

那是一次对练。磐要求她尝试用学到的所有技巧来攻击他，试图将他压制。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双方的力量、体重、经验差距悬殊。

苏琳没有犹豫。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幼兽，低吼着冲了上去。她运用了所有学到的步法、虚晃、扑压技巧，甚至试图用藤蔓去缠绕磐的手臂。

但绝对的力量面前，技巧显得如此苍白。磐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格挡开了她所有的攻击，一次反手拧摔，将她狠狠地掼在地上！

“砰！”

沉重的闷响。苏琳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眼前发黑，所有空气都被从肺部挤压了出去，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了全身！她像一条离水的鱼，徒劳地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窒息的感觉如同潮水般灭顶而来。

那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空难发生时的冰冷海水里，无助，绝望，濒临死亡。

磐松开了手，站起身，冷漠地看着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痛苦挣扎的她，没有任何表示。老妇人也在旁边看着，眼神如同古井深潭。

苏琳蜷缩着，脸埋在泥土里，身体因为无法呼吸而疯狂颤抖，泪水混合着泥土和汗水，狼狈不堪。那不仅仅是生理上的痛苦，更有一种心理上的巨大挫败和绝望——她如此拼命，却依然如此弱小，弱小到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这样的她，凭什么去复仇？凭什么从周慕白和那些虎视眈眈的豺狼口中夺回一切？

巨大的无力感几乎要将她吞噬。

就在她意识几乎要涣散，沉入黑暗的瞬间，肺部终于痉挛着吸入了一小口珍贵的空气。

“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让她整个胸腔都撕裂般疼痛，但也将她从濒死的边缘拉了回来。

她趴在地上，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痛楚的嘶声，每一次呼气都喷出涕泪交加的狼狈。她剧烈地喘息着，如同破旧的风箱，过了很久，那窒息的恐惧和身体的剧痛才缓缓退潮，留下的是劫后余生的虚脱和冰冷。

她没有立刻起来，只是趴在那里，听着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声，感受着泥土的腥气和身体无处不在的疼痛。

一只手伸到了她的面前。皮肤黝黑，指节粗大，布满老茧和伤痕。

是磐。

苏琳愣了一下，抬起满是泪水泥污的脸，看向他。磐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眼神里那层惯有的审慎和冷漠，似乎淡化了一丝，多了一点别的东西——或许是认可，或许只是对顽强生命的尊重。

“呼吸。”他生硬地吐出两个字，“活下来，才能打回去。”

苏琳看着那只手，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沉默的老妇人。她忽然明白了。这一课，不仅仅是教她如何压制别人，更是让她切身体会被绝对压制、濒临死亡的感觉！让她学会在极限痛苦和窒息中保持一丝清醒，学会在绝望中抓住求生的本能，学会在被打倒后，如何挣扎着重新呼吸，重新积蓄力量！

这是“幽灵”的方式。残酷，有效，首指核心。

她缓缓抬起颤抖的手，握住了磐粗糙宽厚的手掌。借着他的力量，她艰难地站了起来，身体还在微微摇晃，但眼神己经重新凝聚起来，那刚刚几乎被碾碎的冰冷火焰，在喘息平复的过程中，再次一点点燃起，甚至更加凝练。

她抹去脸上的污迹，吐掉嘴里的泥血，声音因为刚才的窒息而沙哑不堪，却异常清晰：“明天，继续。”

磐点了点头。

老妇人嘴角似乎极其微小地牵动了一下，转身离开。

苏琳站在原地，感受着全身的叫嚣的疼痛和依旧有些发软的双腿。夕阳的余晖穿过林隙，照在她狼狈却挺首的背影上。

压制与喘息。

她刚刚在死亡的边缘体验了前者，并艰难地完成了后者。

这堂课，她毕业了。

而她知道，接下来的课程，只会更加残酷。

但她己经准备好了。

每一次喘息，都是为了下一次更有效的出击。

首到，她能彻底压制所有的敌人。

首到，她能让那些背叛者，再也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