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巅,钦天监。
这里是整个大夏皇朝离天最近的地方,也是最不像人间的地方。
没有鸟叫,没有虫鸣,只有呼啸而过的罡风,刮得巨大的观星仪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呜咽。
一个身穿黑色蟒袍,面白无须的老太监,正背着手,站在观星台的中央。
他就是魏忠贤,钦天监的监正,也是女帝最信任的家奴。
他看起来很老,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能夹死蚊子。
可他站得笔首,像一杆插在地上的老枪,任凭罡风如何吹刮,连衣角都未曾动一下。
在他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青铜罗盘,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罗盘中央,一根细如牛毛的指针,此刻正像得了羊癫疯一样,疯狂地乱颤。
“督主。”
一个穿着灰袍的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了上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罗盘……罗盘它……”
小太监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魏忠贤没有回头,声音像是从九幽地府里飘出来的,又冷又飘。
“慌什么。”
“天,还没塌下来。”
他伸出一根干枯得如同鸡爪的手指,轻轻点在了那根发疯的指针上。
嗡!
整个罗盘发出一声沉闷的嗡鸣。
那指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瞬间停了下来。
但它依旧在魏忠賢的指尖下,剧烈地,不甘地颤抖着,仿佛一条被钉住了七寸的毒蛇。
小太监看得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喘。
魏忠贤眯着他那双浑浊的老眼,盯着罗盘,自言自语。
“不是地龙翻身。”
“也不是龙脉节点出了岔子。”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了皇宫深处,那个被无尽夜色笼罩的方向。
“这股气机……是从里往外乱的。”
“有意思。”
他收回手指,对身后的小太监吩咐道。
“取我的本命心血来。”
小太监浑身一哆嗦,脸上血色尽褪,颤声道:“督主,这……这会伤您元气的!”
魏忠贤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咱家这条命,就是陛下的。”
“只要能护住大夏的国运,伤点元气,算个屁。”
很快,小太监捧着一个玉碗,哆哆嗦嗦地走了回来。
碗里,盛着三滴殷红如血钻的液体。
魏忠贤看都没看,首接端起玉碗,将三滴心血尽数倒在了天机罗盘之上。
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