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还在。”孟南枝抱一个手袋,笑眯眯地看向他。
“你又逃课了?”
“没有啊,这个点就是休息时间,”孟南枝看了一眼时间,“你吃晚饭了吗?”
于嘉珩摇头,孟南枝指了指露台:“去外面坐坐?”
“我给你也带了晚饭,一起吃吧?”
手提袋里放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卡通便当盒,憨态可掬的叮当猫印在盒盖上,她打开看了一下,将其中一个便当盒递给了他,又从袋子里找出一个餐具盒:“我特意找了一些运动员吃什么更好的资料来看,不知道对不对,你尝尝看,我厨艺很好的。”
于嘉珩掀开盖子,香味扑鼻而来,山药、牛肉还有一格放了水果,米饭也蒸得软硬适中,他看着眼前的晚餐出了神,又探头去看孟南枝的餐盒里有什么,却是不一样的菜色,可见是专门替他做的。
“谢谢,不用特意帮我准备,我什么都吃,不挑食。”于嘉珩心头微动。
“没事啊,”孟南枝咬着筷子不在意道,“我挺喜欢下厨的,看别人吃我做的东西,然后夸好吃的话,就会很开心。”
于嘉珩夹了一块山药,吃完立马夸道:“很好吃。”
紧接着又吃了一块鸡胸肉:“也很好吃!”
他又吃了一块水果,正要夸奖,孟南枝红着脸打断:“水果我只切了切,如果好吃的话,跟我没有关系的。”
于嘉珩眼底笑意更盛,话头一转:“但是水果是你挑的吧,挑得很好,很好吃,切得也很好,大小适中,一口一个。”
孟南枝彻底被他逗笑了。
“你还要打扫多久卫生?”
于嘉珩想了想,耸肩道,“不知道,也许还要一阵子,不过感觉什么也不去想的状态,还挺爽的。”
“对啊,什么也不用去想,多好啊!”
于嘉珩那时候觉得那段时间的晚上,是他难得放松的夜晚。就好像短短的晚饭时间以及安静的擦洗时间里,他可以什么都抛之脑后,他所热爱的、焦虑的,都可以暂时地关进大脑的小角落里。
“你如果有什么题不懂的话,也可以问我,在学校也是,我单独给你讲,”见孟南枝要推辞的样子,他又举起手里的便当盒,笑着补充,“学费!”
孟南枝这才点头,“好,那我不客气了。”
“别客气。”
因为晚上这段时间总是一起吃晚饭,两人的关系也从刚开学时的生疏变得越加亲近了不少,孟南枝没有听懂的地方,她拿去问于嘉珩,他都会耐心地讲解。
一开始,有些内容第一遍孟南枝没有听懂,但她不好意思让对方重复给自己讲解,谁知道却被于嘉珩看了出来,用笔轻轻敲她的额头:“不懂装懂,恩?”
孟南枝被看穿了,只好厚着脸皮麻烦于嘉珩一遍一遍给自己讲,大概运动员都很有耐心,讲个两三遍也完全没有一点不耐烦,孟南枝这才放下心来。
晚上一起吃饭时,于嘉珩又拿了他的笔记本给她:“这里面是我整理的基础知识,你把这些背一下,基础打牢了,平时上课听起来就不会太费劲,有不懂的不敢总去找老师的话就问我。”
于嘉珩的字很工整漂亮,孟南枝郑重地收起来。
“你最近训练得怎么样?”
于嘉珩想了想回答:“沉稳了不少,所以教练决定继续让我包揽训练场的卫生。”
孟南枝鼓励道:“不再烦躁的时候就可以静心想想了,之前可能就太急于突破寻求认可,才会被蒙蔽了视线看不见路。”
“是啊,但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于嘉珩苦笑。
“来得及啊,有些击剑世界冠军甚至是你这么大的时候才入行呢,”这些都是孟南枝特意去查的。
她看了很多场击剑比赛的视频,对击剑的了解也不再是小白一个了。无论是佩剑、花剑还是于嘉珩练的重剑,即使每一剑的交锋都发生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孟南枝依然觉得这是一项优雅、从容的竞技运动。
“其实你不需要去在意别人的认可呀,只要得到你手中剑的认可,”她握着筷子比划了一个刺的动作,“你心里有一团永不熄灭的火,是为击剑而燃烧的,不断突破过去的自己,像破茧一样,你们教练大概也是这么希望的吧!”
“因为想做得更好,是我太急了。”于嘉珩眸光黯淡。
“我不懂击剑,也许想法都比较理想化,”孟南枝举起手边的杯子,“不过还是祝你:挥剑决浮云,逍遥自在行。”
她声音轻快,感染了于嘉珩,他也举起了手边的水杯和她的轻轻撞了一下,有水珠晃荡着从杯口跳了出来溅到虎口处。
“谢谢你。”他自从回了省队,难得这么畅快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