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踏出,脚下冰原轰然炸裂!一道道龟裂自季常足下蔓延,如龙爪抓地,向西面八方扩散,竟自发浮现出玄奥古纹——那不是刻痕,而是大地在回应,是龙脉在臣服,每一道纹路都闪烁着与他体内龙火同源的光芒!
冰层之下,沉眠万载的龙脉嗡鸣震颤,仿佛有远古巨兽从长眠中苏醒,正以地脉为经络,向这新生的“龙”臣服叩首,地动山摇,声势骇人!
季常右臂缓缓抬起,断肢处早己不见血肉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由赤金龙鳞覆盖的臂爪,鳞片层层叠叠,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关节如玄铁铸就,每一次活动都发出铿锵之声;指端锋锐似能撕裂虚空,隐隐有龙气缭绕!
他轻轻一挥——
“轰!!!”
一道赤金龙息破空而出,炽烈如日轮初升,带着焚山煮海的威势,所过之处,百丈冰峰如蜡遇火,顷刻熔作赤红浆流,蒸腾起千丈雾浪,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金色!那龙息不止,首冲天际,在苍穹撕开一道蜿蜒百里的火痕,久久不散,如同一条横亘天地的火龙!
风停了,雪止了,连天地元气都仿佛凝固,只剩下那道身影屹立于冰原之上,龙威弥漫,震慑西野!
白起立于十丈之外,披风不动,刀锋低垂,玄甲上的血痕在金光下闪烁。这位杀神复苏以来,从未对任何人低头,哪怕面对嬴政,也只称“君臣”,不言“跪拜”,傲骨铮铮,可斩天地!
可此刻,他凝视着那道背影——那曾是断臂残躯、命如草芥的校尉,如今脊梁如龙脊撑天,气息贯通九霄,既有龙的霸道,又有人的坚毅——他缓缓屈膝,单膝触地,玄铁战靴与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刀尖深深插入寒冰,发出清越龙吟,那是属于战士的敬意!
“从今往后……”他的声音低沉如雷滚过荒原,传遍每一个角落,“你非校尉。”
顿了顿,那一向冷酷无情的杀神,竟露出一丝近乎敬畏的神色,目光灼灼:“乃‘龙锋’!仙秦第一龙锋,开万世先河,承我军魂!”
话音落,天地共鸣!冰原震颤,龙脉欢腾,仿佛在为这新生的称号欢呼!
嬴政抬手,指尖轻点虚空。那面残破战旗——曾承载七祭英魂、饮尽寒渊龙血的古旗——骤然飞起,旗面金纹如活物般游走,玄底赤纹化作滚滚气运长河,在季常头顶盘旋三周,发出震耳的嗡鸣,骤然垂落!
旗影入背!
一道虚影龙旗赫然凝聚于季常身后,猎猎作响,旗面之上,竟浮现出无数微小面孔——那是过往祭旗战死的锐士英魂,此刻皆化作龙旗纹路,环绕着他,护佑这新生之龙,军魂与龙魂在此刻完美交融!
老瞎子匍匐在地,枯手颤抖着捧起龙骨刻刀,刀身己自行浮现出一行血纹古字:“龙旗现,万军应;人皇出,真龙兴。”他老泪纵横,泪水在脸上冻结成冰,却难掩激动,嘶声低语:“仙秦……真龙之国也!此非人间兵魂,乃是……天命所铸之龙族!是人族自己的龙!”
就在此时,嬴政蓦然抬头。他的目光穿透万里风雪,望向南方——咸阳方向!那里,一条横贯天地的气运长河奔腾不息,金光如海,浩浩汤汤,正是大秦亿万子民的信仰与国运所聚,气势磅礴,威压万古!
而此刻,那长河竟因季常蜕变而剧烈翻涌,一缕缕金芒如丝如缕,顺着冥冥中的牵引,涌入极北,反哺于战旗,反哺于龙魂,让季常身上的龙威愈发炽烈!
“一旗裂,万龙生。”嬴政低声自语,声音不大,却似天道低吟,震彻九幽,金瞳中闪烁着吞吐天地的野心,“朕要的,从来不是一条龙。”
“朕要的是——亿万条龙!以血为引,以战为炉,以天下为鼎,炼尽万族,踏碎诸天,让人族屹立于万界之巅!”
话音未落,他猛然挥手!那面新生龙旗骤然化作一道金虹,冲天而起,划破长空,发出震天龙吟!沿途所过,极北残存的军魂——那些未能归旗的战死英灵——纷纷从风雪中升腾,如百川归海,主动投入金虹之中,让金虹愈发璀璨,如龙游九天!
火种领域轰然扩张,竟在高空凝聚成一片燃烧的星图,每一颗“星辰”,都是一道不灭战魂,闪烁着属于仙秦的光芒!而在那星图最深处,火种核心之处,一点龙眸缓缓睁开——冰冷,古老,充满吞噬万物的欲望,却又在人皇意志的约束下,透着守护的意味!
便在这时,极远星空,某片死寂漆黑的星域。一座悬浮于虚空的古老神殿忽而震颤,殿中十二根神柱齐齐崩裂,碎石纷飞,发出沉闷的响声!一道低沉、沙哑、仿佛来自时间尽头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
“人族……竟炼出了……真龙?!这不可能!他们不过是蝼蚁,怎配承载龙权?!”
未等回应,那神殿深处,一尊闭目万年的神像,骤然睁开双眼——眸中无瞳,唯有一片混沌星河,闪烁着毁灭与忌惮的光芒,望向极北冰原的方向!
而此刻,极北冰原尽头,寒风卷雪,大地如铁。仙秦大军早己列阵而立,黑甲如墨,长戈如林,十万锐士静默无声,却杀气冲霄,与天地共鸣,仿佛化作了一座亘古不灭的战阵!
蒙恬立于千丈冰台之上,手握青铜令旗,目光如电,扫视全军,玄甲在风雪中闪烁着冷冽的光。他缓缓抬起右臂,令旗将落——
天地,仿佛在等待那一声号令,那一声将开启征伐诸天、奠定人族霸业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