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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巡游找契机（第1页）

嬴政一声“闭关”，人影就没了，留下林昊一个人对着湖里那条突然变得跟家养哈巴狗一样温顺的蛟龙大眼瞪小眼。

岸边那些刚还在哭爹喊娘的百姓，这会儿也傻眼了，看看天上，又看看水里那头趴着不敢动的大家伙，最后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了唯一还飘在天上的林侯爷。

林昊心里那叫一个苦啊。陛下您倒是悟道悟爽了，一拍屁股走人，这烂摊子甩给我？这蛟龙咋整？炖了？怕是够全楚地百姓吃一个月。放了？万一它缓过劲儿来又兴风作浪，这锅谁背？收编？拿啥养它？每天得吃多少鱼虾？

“咳！”林昊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降下高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威严点，“兀那蛟龙，陛下仁德，念你修行不易，饶你不死。今命你镇守此湖，护佑一方风调雨顺，不得再伤生灵，可能做到？”

那蛟龙似乎真听懂了，巨大的脑袋点了点，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神里居然还带着点…感激？

林昊心里嘀咕，这陛下悟道悟得连妖兽都能感化了？也太邪门了。他赶紧又补充道：“若有违背，陛下神威瞬息即至，定叫你形神俱灭！你好自为之！”

搞定蛟龙，林昊又安抚了当地官员和百姓，承诺朝廷会有赈济，这才带着一肚子官司，安排侍卫们护着陛下闭关的那座山头，自己则赶紧通过传讯玉简，把这边的情况报给了咸阳的李斯和扶苏。

咸阳那边一听陛下又闭关了，还是巡游途中突然悟道，心情也是复杂得很。一方面希望陛下早日突破，另一方面又担心朝局。好在如今运朝初成，框架稳固，又有太子监国，两位老丞相坐镇，暂时倒也乱不起来。李斯回信就八个字：“谨守其地，静候佳音。”

林昊没办法，只好在楚地暂时驻扎下来，一边处理后续事宜，一边提心吊胆地守着那座云雾缭绕的山头，生怕陛下闭关出点啥岔子。

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月。

山头上一首没啥动静，既没天降异象，也没地动山摇。林昊都快闲得长毛了，每天不是跟当地官员扯皮赈灾重建的事儿，就是研究那条变得异常老实的蛟龙，甚至还尝试着用系统里便宜兑换的《低阶妖兽沟通术》跟它聊了聊，结果发现这蛟龙灵智初开，跟个七八岁孩子似的，除了怕陛下和想吃肉，别的啥也不懂。

就在林昊琢磨着是不是该建议陛下把这蛟龙带回咸阳宫看大门的时候，山头那边的云雾终于有了变化。

原本缭绕不散的云雾，开始缓缓向内收敛，仿佛被什么东西吸进去一样。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渐渐弥漫开来，不霸道，不凌厉，却深沉似海，笼罩西方。山林间的鸟兽瞬间安静下来，连那条趴湖底的蛟龙都把脑袋埋得更低了。

“要出关了？”林昊精神一振，赶紧带人靠近了些，但又不敢靠太近，生怕打扰了陛下。

又过了半日，云雾尽散，山巅现出嬴政的身影。他依旧穿着那身玄色常服，负手而立，眺望远方。外表看起来和闭关前没什么两样，但林昊敏锐地感觉到，陛下身上的气息变了。如果说之前是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那现在就像是归鞘的神兵，光华内敛，却更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嬴政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林昊身上，嘴角似乎微微勾了一下：“处理得不错。”

林昊赶紧躬身：“陛下洪福，臣只是依命行事。”心里却想，您老人家下次能不能别这么突然，差点没把我吓死。

“走吧，”嬴政一步踏出，便到了林昊面前，“继续巡游。”

接下来的巡游路线，嬴政似乎有了明确的目标。他不再漫无目的地闲逛，而是有选择地去往一些地方。

他去了当年长平之战的古战场，站在那片曾经尸骨如山、怨气冲天的土地上，沉默良久。林昊跟在一旁，都能感觉到地下传来的森森寒意和隐约的嘶吼。但嬴政只是静静站着，周身气息平和，那冲天的怨煞之气靠近他一定范围，竟如同冰雪消融般渐渐平息下来。他似乎在感受着什么，又像是在化解着什么。

他又去了江南水乡，看小桥流水，听吴侬软语，甚至微服混入市集，看商贩吆喝，百姓交易，体会那种平凡琐碎中的生机勃勃。有一次，他还顺手制止了一场街头恶霸欺压良善的戏码，没动用武力，只是亮出了一块随手弄来的、代表某家显贵门客的玉牌，就把那恶霸吓得屁滚尿流。周围的百姓欢呼雀跃，嬴政却只是淡淡一笑，转身离去。

他还去了西北荒漠，感受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在极端环境中体会天地的辽阔与生命的坚韧。

这一路，嬴政话不多，但林昊能感觉到，陛下不是在游山玩水，而是在进行一种独特的“修行”。他观察民生，体悟自然，甚至偶尔出手干预一些小事，每一次经历，似乎都让他身上那种“合于天地”的感觉更浓一分。他的修为没有明显的暴涨，但那种圆融通透、与周遭环境无比和谐的状态，让林昊觉得，陛下离那层元婴壁垒，恐怕真的只差一层窗户纸了。

这一日，巡游队伍行至齐鲁故地，靠近东海之滨。天色己晚，便在一座临海的小城驿馆住下。

深夜，嬴政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海边的一块巨大礁石上。海风呼啸，浪涛拍岸，夜空无月，只有繁星点点。

他盘膝坐下，并未运功，只是静静地听着潮起潮落，感受着海风的与咸腥，眺望着那无边无际、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大海。

脑海中，这些时日巡游的所见所闻，如同走马灯般闪过：关中丰收的麦浪，黄河奔腾的怒吼，泰山日出的壮丽，楚地蛟龙的臣服，长平战场的肃杀，江南水乡的温婉，西北大漠的苍凉，还有这一路上看到的无数张面孔——喜悦的，忧愁的，麻木的，充满希望的…

帝国、山河、万民、天地…这些概念，原本对他而言，更多的是征服的对象、统治的疆域、可利用的资源。但此刻，在这些具象的感受冲击下，一种更深层次的连接感油然而生。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尚未统一六国时，曾在某本杂家典籍中看到过一句话：“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

当时只觉得是迂腐书生之言，天地万物，皆应为王前驱。如今想来，或许并非如此。

帝王之道，或许不仅仅是驾驭和掌控，更是一种…承载与共鸣？如同这大海，纳百川而不溢，容万物而不争，其势却可滔天。

元婴之境，生命层次的跃迁，需要的不仅是力量的积累，更是这种对自身与天地万物关系的深刻感悟，是“我”与“非我”界限的模糊与融合。

就在这心念通达、物我两忘的刹那！

轰！

嬴政丹田内，那枚早己臻至圆满的九品金丹，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金丹表面那九道玄奥纹路疯狂流转，整个金丹开始剧烈震颤，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内部破壳而出！

不再是冲击壁垒的感觉，而是…水到渠成般的自然蜕变！

一股浩瀚、古老、仿佛源自生命本源的磅礴气息，从他体内轰然扩散开来！以他为中心，周围的海浪瞬间平息，呼啸的海风变得轻柔，天空中的繁星似乎都明亮了几分！

远处驿馆内，正在打坐调息的林昊猛地睁开眼睛，骇然望向海边方向，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狂喜：“这…这是…成了？！”

礁石之上，嬴政依旧闭目盘坐，但他的意识，却仿佛瞬间拔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层次。他“看”到了自己丹田内，那枚金丹正在缓缓融化，一个缩小版的、眉眼与他一般无二、周身缭绕着混沌气息的婴儿虚影，正蜷缩着，一点点凝聚成形！

元婴，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