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同离开此地。她甚是逾矩地从宁王身旁走过,而他也并无拦她之意,只在她经过时冷冷说道,“毒妇……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第49章非得用激将法
{本章朔王x容盈盈,太子x韩子士支线}
时光如白驹过隙,倏然又至盛夏六月。连续数日的烈日高照,纵有寒冰坐堂,储宫里犹是热如炙烤。
这日,太子终于结束了一上午的策论,回寝宫时已是头昏脑胀。他一展衣裳,赤条条地倒头睡下。下人们取来冰块,置于榻侧为他降暑。太子睡得熟,浑然不觉韩子士已悄然进殿。
韩子士乃太子之心腹,出入储宫无阻。他今日来督促太子习武,之前殿下老以春困为由偷懒,如今这都盛夏了,正宜勤练剑法,精进武艺。
他知殿下喜静,小憩之时,宫娥宦侍皆退避三舍。他进了殿,但见空无一人,最吵闹的,还是他自己的衣履沙沙声。
无防备少年,偃卧珠帘后。韩子士透过颗颗赤珠,窥见太子背脊上的纹路。他无意识地抬手,潜拨几柱珠帘,甚不觉此举已然逾矩。
他终于目睹了那传说中象征着致国国本的胎记。见者才知,这可不是指鹿为马的把戏。太子背上那龙栩栩如生,宛蟠背脊之上,高昂龙首若在龙嚎,龙尾低垂,勾在他的腰窝之上。随着殿下的一呼一吸,神龙似欲乘风而起,扶摇直上。
韩子士豁然开朗,无怪那么多朝臣对太子忠心耿耿,誓死拥戴。自此刻起,他亦成了太子最忠实的信徒。
而太子则仍在熟睡中,又转身来仰天躺着。韩子士猛然意识到自己窥探天子龙体,实乃大不敬,然目光却不能移。
相较于长皇子朔王之威猛,太子看起来只当得‘弱不禁风’四字。殿下胸臂之间,只隐约雕刻些青涩的肌肉轮廓。在韩子士眼中,这远远不够。太子实在太瘦弱了,弱得让他只觉得心疼。
恍惚间,太子察觉周遭有异,缓缓醒来。一睁眼,他见韩子士站在面前,遂起身,揉了揉眼,“本宫午睡时,下人可从不敢擅入。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
韩子士这才想起君臣之礼,连忙放下珠帘,避开目光,退却数步,侧过身子……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向太子回话,“微臣有罪,惊扰了殿下清梦,实属不该。”
太子微微一笑,“无碍。”他起身披上上衣,却不系绳,袒着胸膛掀帘而出,“反正本宫也热得睡不好。话说你有何事,非要在这么热的天跑宫里来?别说你是想在这个时辰叫本宫出去练剑……”
太子自给自足,斟上凉茶痛饮一大口。他又另取一杯,不容分说地递给韩子士。
“微臣……”韩子士捧着茶杯,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太子站他跟前,宛若一只过于轻信人类的小鹿,对韩子士毫无芥蒂之心。
韩子士克制己念,放下茶杯,寻得太子上衣的系带,亲自为其整衣,两眼却只敢盯着绳结。“殿下,屋里有寒冰,您圣体尊贵,万万不可冻着了。热点总比着凉好。还请殿下恕微臣冒犯。”
韩子士颔首请罪,哪知却引来了太子笑话。“哈哈,本宫真是没看错人。韩子士,有你在侧,甚好。”
韩子士心中早已波浪滔天,唯愿一跪以表衷肠,“殿下放心,我……我韩子士此生愿为殿下披荆斩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生为殿下仆,死为殿下魂。我愿……”
他还在滔滔不绝,就被太子给拉了起来。“够了够了,本宫知道了。”太子会心一笑,“韩子士,你也太一本正经了。哪日你要是能给本宫说笑话听,你要什么本宫都赏你。”
“微臣不敢。”
太子闻言,笑容更甚,像是韩子士当真说了个笑话似的。
——
太子给足了韩子士面子,两人于阴凉殿内练了一个时辰的剑术。终是以散步为由,结束了这番苦修。
行至御花园,恰逢容盈盈。太子遂令韩子士退下,自己则快步赶上了她,“盈盈,你这是要出宫了?!”
容盈盈人如其名,笑脸盈盈地向他行礼,“是呀殿下,我今日来陪欢逸和莫嫔听曲儿。这不天太热了,我便打算早些回去。”
“离宫门落锁尚有一会儿呢,你陪本宫说说话可好?好些日子不见了,且与本宫讲讲宫中宫外又有何新鲜趣事?”
太子执意拉着容盈盈,不容她分说,一路引领至湖畔小轩。
太子素非好奇八卦之人,惹得容盈盈也甚是好奇,“殿下怎今日这么好兴致?”容盈盈理了理自己的发髻,“跑得我头发都乱了。”
“本宫见着盈盈妹妹,心里高兴呗。”太子抬腿撑在石阶上,望着微漾波澜的湖面,似在谋划着什么。“盈盈,下次有机会带本宫出宫逛街如何?”
“真的?!那我可义不容辞啦!”容盈盈闻言,手舞足蹈地跳到他身边,“殿下还没去逛过街市吧?可好玩儿了!比宫市有意思多了!”
“好,一言为定,到时候本宫可就跟着你了。”
太子斜睨身后的太监福安一眼。福安自是心领神会,转身向外张望一番,复又回头对太子摆手示意。
太子无奈,接着找话攀谈,“话说盈盈,朔王最近可有找过你吗?”
提及朔王之名,容盈盈本笑意满满的面容,倏而沉寂下来,“朔王殿下怎会无事找我?上次见到他,都已是两个月前了。”
“哦?”太子不屑地摆动脑袋,低声嘀咕,“那他还真沉得住气……”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