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璃梦的厢房藏在凌霄城深处的竹林里,青瓦木窗,没有龙椅金柱的奢华,反倒透着几分清雅。
案上摆着半盏未凉的清茶,墙上挂着幅水墨竹画,笔锋疏朗,倒像是她亲手所绘。
“坐吧。”萧璃梦褪去龙袍,换了身月白常服,卸下那身威仪后,眉眼间的疏懒更甚,倒像个自在的世家贵女。
她给林云斟了杯茶,热气氤氲中,那双与萧璃月一般的眸子望着他,带着几分探究,
“说真的,我一首很奇怪,你怎么能活到现在。”
林云端起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姑娘是指……”
“谷底那次。”萧璃梦靠在椅背上,指尖轻点桌面,“我把魔毒渡给你,你一个凡人,怎么没死?”
林云想起魂天葫芦在体内温热的触感,笑了笑:“或许是运气好吧。”
萧璃梦挑眉,显然不信,却没追问,转而说起别的:“你可知我与姐姐为何能在百年内修到化神境?”
林云摇头。
“因为我们是双生,还有《双生契》。”她解释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又有几分庆幸,
“我们能共享感知,她指尖被针扎到,我指尖也会发麻;她修炼时灵力运转的轨迹,我闭着眼都能描摹出来。”
她忽然抬手,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膝盖:“就像这样——”话音刚落,她忽然蹙眉,像是真的被撞了一下,
“方才姐姐在殿里气狠了,踹了柱子一脚,你看,我这儿也跟着疼。”
林云这才明白,难怪萧璃月动怒时,萧璃梦的脸色也会跟着变化。
“这功法好是好,修炼起来事半功倍。”萧璃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她夜里打坐,我睡一觉起来,灵力也能涨半分;我在秘境里试炼,她在殿里处理政务,修为也能同步精进。
可坏处也明显,疼是双倍的,伤也是双倍的。有次她在万魔窟被魔龙抓伤,我在秘境里好好的,
胳膊上却突然多出道血痕,差点没吓死伺候我的侍女。”
林云听得咋舌,这种共享感知,竟能到如此地步。
“所以啊,我和姐姐从小就出奇地一致。”萧璃梦笑了,
“她讨厌吃香菜,我一闻到就反胃;她觉得玄铁剑法第三式该快,我练的时候也总忍不住提速。
连选衣服颜色,都会在同一天挑中同一块料子。”
她顿了顿,看向林云的目光柔和了些:“可在你这件事上,我们第一次拧了劲。”
林云沉默。他能想象,当萧璃月决意杀他时,萧璃梦心底该有多挣扎
——那份来自姐姐的杀意,或许会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姐姐总说,帝王之道,不能有软肋。”萧璃梦望着窗外的竹林,声音轻了些,
“可她忘了,当年若不是你在黑风谷帮我度魔气,苏砚早就成了女魔皇的刀下鬼,哪还有今日的八大长老?”
她转头看向林云,眼中带着点狡黠:
“何况,她嘴上说要杀你,心里未必真这么想。
方才在殿里,她攥着龙椅扶手的力道,差点没把玉石捏碎——你猜,是气我护着你,还是气自己下不了手?”
林云想起萧璃月那双冰冷却暗藏波动的眸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萧璃梦却没再追问,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竹林的清香涌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