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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重启的代价(第1页)

第88章:重启的代价

信纸掉在地上,血还在渗。

林玄没去捡,也没动。他盯着天花板,呼吸很浅,但能感觉到体内有东西在动——不是心跳,是更深层的东西,像锈住的齿轮被强行拧了一圈,咔的一声,卡住了又转开。

胎记还在烫,比刚才更烈。

他闭了闭眼,试着用意念去碰造景箱。那箱子现在就在床头柜上,裂口比之前大,表面浮着一层暗红纹路,像干涸的血网。他一动念,神魂就滑了进去。

花果山己经不是花果山了。

天是灰的,山是塌的,瀑布倒流进云里。猴子一身战甲破得像渔网,正跟十个黑影对砍。那些黑影长得跟他一模一样,动作却像提线木偶,招式僵硬但不要命,一个倒下立刻又从地里爬出新的。

林玄只看了三秒就抽了回来,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箱子里……过了十年?”

他低头看自己手背,刚长好的皮肤底下,血管泛着金光,一跳一跳的,像在走两个节拍。现实才过去六小时,心电仪滴滴答答响着,可他身体记得的,是十年的打打杀杀,是那种被天雷劈过八百回后形成的肌肉记忆。

他抬手摸了摸胸口的伤疤,新肉己经结痂,但按下去有种奇怪的滞涩感,像是里面埋了根铁丝,弯都弯不动。

“所以‘打破命运’的意思,就是让我当人形计时器?”他扯了扯嘴角,“外界一天,箱里十年?这哪是重启,这是往我身上叠buff啊。”

话刚说完,窗外海面方向突然亮了。

不是日出,也不是灯塔,是二十道紫光从海底冲天而起,像二十根烧红的钢筋插进云层。紧接着,声音来了。

“救我——”

“快救救我——”

“我不想死!林玄!救我!”

全是他的声音。

高音的,低音的,带哭腔的,发狠的,甚至还有笑出声的。每一个都像从不同时间线里挤出来的,杂在一起,听得人耳膜发胀。

病房门没开,窗帘也没动,但空气一下子冷了十度,呼出的气都带白雾。

猴王又出现了,站在床尾,脚不沾地,身子半透明,说话像信号不稳的视频通话,一顿一顿的。

“东……海……门……开了……不止一个……是二十个……每个门后面……都是你……”

林玄盯着他:“你说的门,是平行世界入口?”

猴王点头,喘了口气:“我刚从底下回来……老龙王说,这是‘重启’的副作用……你卡住系统那一刀,把时间线戳漏了……现在那些没走完的‘你’,全卡在死循环里出不来……”

林玄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合着我救了自己,还顺手给自己造了二十个牢房?”

猴王没笑,眼神沉得像海底火山口:“它们开始互相吞噬了……再不管,其中一个会吞掉所有时间线,变成‘唯一真我’……到时候,你也就真死了。”

林玄抬手想抓床头水杯,结果刚碰到杯壁,右手新长的皮肤突然开始褪色,一层层往下剥,露出底下暗红的血肉,像是被什么东西倒着拆解。

他没喊疼,只是盯着那块退化的皮,轻声说:“所以……我不是在修复,是在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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