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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旧人见今时今人忆旧事（第2页）

王将来站在一旁，脸色尚带几分苍白，却仍保持着温和的笑意：“陛下，臣在战场以浮生之力为兵士疗伤，深感精神力消耗过快，且覆盖范围有限。

即便是龙血浓度精纯的世家子弟，战时全力催动血脉后，也需时日调息。

臣恳请陛下组建‘炼金司’，召集太医院医者与精通矿物熔炼、能量转化的匠人，专门研发能辅助龙狩之力的器具，比如储存血脉能量的玉佩、减轻精神力损耗的护符，如此方能减轻兵士负担，提升持续作战能力。”

他说这话时，目光扫过殿内，既有对战场困境的考量，也藏着对后续防务的长远筹谋——毕竟龙血虽强，却也难抵持续损耗，若能有炼金器具辅助，战局定能多几分胜算。

他更清楚，炼金司不只是为了战场，更是为了让兵士们在守护家国的同时，能多一分自保的能力。

公输赞站在一侧，听到“龙血浓度”时，指尖微顿，随即恢复如常。

她垂着眼，耳后木纹在烛火下若隐若现，心中却在思索——公输家虽凭龙血立身，却也深知血脉之力的局限，王将来提议的炼金司，或许真能填补战场短板，只是这匠人招募与矿物调配，怕是要耗费不少心力，想到这里脑袋突然一痛，随后茫然的抬起了头，重新坐好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皇帝听着众人奏请，频频点头，脸上露出赞许：“秦淮王所言甚合朕意。炼金司即刻组建，由工部牵头，太医院出人，户部拨款，务必尽快拿出成果。至于军备修缮与新兵训练，也照诸位所奏办理。今日是庆功宴，不谈政务，诸位举杯吧。”

宫人上前斟酒，琥珀色的龙血酿在青瓷杯中晃动，入口醇厚甘甜。

陈昭举杯却未饮，望着杯中倒影，想起先帝时的庆功宴——那时宴席比今日奢华数倍，龙肉旁摆着西域琉璃盏、南海珍珠贝，可彼时大秦却在蛮族侵扰下节节败退。

如今皇兄当上了皇帝，出身虽不显赫，却懂务实节俭，懂体恤兵士，这或许是大秦之幸。

但他也明白，一场胜利远远不够，边境的安稳、百姓的富足，需要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庆功宴只是一个节点，而非终点。

顾云琛饮了一口酒，却觉得不如战场粗米酒痛快，他侧头看向苏挽戈，语气带着几分随意：“挽戈，陛下此次连炼金司都准了，后续军备怕是能跟上了。”

苏挽戈收回望向殿外的目光，淡淡瞥他一眼：“军备跟上只是其一，兵士训练与战场调度更需上心。毕竟器具是死的，人是活的。”

话虽如此，她心中却松了口气——若炼金司真能研制出辅助器具，下次战场，兵士们便不用再仅凭血肉之躯硬扛。

她忽然想起战场上，兵士们握着劣质兵器却仍冲锋陷阵的模样，眼眶微微发热。

王将来浅啜酒液，目光落在殿外月光上，思绪却飘到了炼金司的筹建上。

匠人该从何处招募？矿物该优先选用哪种？这些都需仔细斟酌，他得尽快拟出章程，不辜负皇帝的信任。

他更在想，炼金司或许能不止服务于战场，若能研制出改善民生的器具，比如更高效的耕作工具，或许能让更多百姓吃饱饭，从根本上稳固大秦的根基。

公输赞捧着酒杯，只轻轻抿了一口便放下。

她想起家中长辈曾说，公输家的龙血虽纯，却也需借外力辅助方能发挥最大效用，王将来提议的炼金司，或许正是这样的外力。

只是她身为世家子弟，不便过多插手朝政，只能在旁静观其变。她望着殿内穿梭的宫人，忽然觉得，世家与朝廷并非对立，若能携手为大秦做事，或许能让这片土地更安稳。

殿内歌舞响起，舞姬们穿着轻盈的罗裙，在殿中翩翩起舞，丝竹之声悠扬婉转。可这繁华景象，却让陈昭等人有些格格不入。

顾云琛看着舞姬的舞步，指尖却无意识着腰间佩剑的剑柄——那是战后新换的剑，剑鞘上的纹路还未被磨熟；他想起战场上，剑刃划破蛮族兵甲胄的触感，与此刻殿内的安逸格格不入，总觉得这样的平静下，仍藏着未散的硝烟。

苏挽戈听着丝竹声，手指不自觉收紧，掌心触到剑柄上的防滑纹，想起战场号角声里的厮杀；她忽然觉得，殿内的歌舞再动听，也不如兵士们胜利后的欢呼真切，那是带着血与汗的喜悦，是对生的渴望。

王将来望着烛火，眼前闪过炼金司的蓝图，还有匠人熔铸矿物时的火光；他想象着，未来兵士们佩戴着炼金司研制的器具，在战场上少受些伤，能平安回到家人身边，那便是他最大的心愿。

公输赞握着酒杯，扶了扶额，觉得有些晕了，只是呆呆的坐着。

宴席过半，皇帝忽然抬手示意歌舞暂停，目光掠过众人，最终落在陈昭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景麟王，随朕到偏殿一叙。”

陈昭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躬身应道：“臣遵旨。”

他清楚，皇帝定是要问战场的细节，尤其是他动用双爪化龙之事——此事他从未对旁人提及品级限制，如今皇帝单独召见，想来是察觉到了异常。

偏殿内只点着两盏烛台，光线比正殿暗了几分，皇帝坐在紫檀木椅上，指尖敲着扶手，开门见山：“这一战，你动用了双爪？”

“是。”陈昭垂首，不敢隐瞒，“当时楚潇月战力强悍，兵士伤亡惨重，我不得己才冒险。”

“八级种硬撼九级种，”皇帝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带着几分审视，“你可知此举有多凶险？一旦血脉失控，你自身难保。”

陈昭心中一紧，躬身道：“我知罪。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我真的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他明白，皇见并非真的追责，而是在提醒他——大秦需要他活着，而非逞一时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