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束光,照进了刘雨晴魂体深处的黑暗。
她的身体,不再挣扎。
那双被怨恨填满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陈默,混沌的思绪里,第一次有了焦点。
说出来?
把那些屈辱,那些殴打,那些绝望,全都说出来?
说了……真的有用吗?
就在刘雨晴犹豫的瞬间,一个魁梧的身影猛地向前跨了一步,带起的劲风吹得地上的落叶一阵翻滚。
“默爷!”
牛二那张憨厚的牛脸上,堆满了前所未有的谄媚笑容。
他把怀里抱着的九环大刀往地上一扔,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然后搓着两只蒲扇大的手,凑到陈默面前。
“这……这个,默爷,您看啊。”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旁边的马冬妹,唾沫横飞。
“这种打打杀杀,替人出头的脏活累活,我们武官最在行了!”
“黑白无常两位大人,那是文官,动脑子的,干的是精细活儿。”
“我们皮糙肉厚,就适合干这个!保证给您办得妥妥帖帖,干干净净,绝对不让您费半点心!”
他一边说,一边还挺了挺自己那身疙瘩肉,生怕陈默看不见。
那副急于表现的样子,像极了急着抢骨头的饿犬。
“滚一边去,你个魔鬼筋肉牛!”
一道银铃般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炸响在牛二耳边。
小白像只护食的小猫,瞬间挡在了牛二和陈默中间,双手叉腰,仰着小脸,狠狠地瞪着牛二。
“默爷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
“我们默爷要的是规矩,是公道,不是让你去把人剁成肉酱!”
她撇着嘴,一脸嫌弃。
“就你这脑子,除了打架还会干什么?别把默爷的差事给办砸了!”
“你个小丫头片子,说谁呢?!”
牛二脖子一梗,两只牛眼瞪得溜圆。
“老子这是……”
“牛二。”
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
马冬妹不知何时,己经走到了他身边。
她没有看小白,甚至没有看牛二,她的目光,从始至终,都牢牢地锁在陈默身上。
然后,在所有人错愕的注视下。
她收起了身上所有的锋芒与傲气,对着陈默,深深地,弯下了腰。
这个九十度的鞠躬,她做得标准而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