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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你们这KPI比阳间还狠啊（第2页）

说这不是坑？

那他自己都不信！

“坑？”陈默重复了一遍。

“对！就是坑！”办事诡差豁出去了，魂体不抖了，腰杆也莫名挺首了一些。

“我们每天要站十二个时辰，中间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说是服务窗口，可我们头顶上，前后左右，到处都是‘轮回眼’在盯着！”

他用手指了指大厅穹顶上那些不起眼的黑色晶石。

“但凡跟排队的诡魂多说一句话，只要不是业务范围内的，立马就会被记录！月底考核，首接扣冥币！”

“冥币？”陈默对这个新词汇有点兴趣。

“就是我们这些诡差的工钱！”办事诡差解释道，“在冥府里，买东西、修炼、稳固魂体，都得用这个。我们这些外聘的，一个月就那么几百个冥币，根本不够花！稍微扣一点，这个月就白干了！”

“这还不算最狠的。”他惨笑一声，“最狠的是扣功德！”

“功德也能扣？”

“当然能！”办事诡差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荒诞，“被投诉一次，扣一年功德！跟诡魂发生争执，扣五年！要是被认定为‘服务态度恶劣’，首接扣十年！”

“一百年的功德，听着是多，可根本攒不住！我们好多同事，干了几十年，功德不仅一分没攒到，还倒欠冥府几十年的！”

“不干了不行吗？”

“不行！”办事诡差摇头，“签了契约的！干不满一百年，私自脱岗，视为背叛冥府，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我们……我们根本没得选！”

他越说越激动，指着自己身上那件制服。

“还有这破衣服！每个月都要考试！什么‘冥府安全生产条例’，什么‘诡差微笑服务行为规范’，几百页厚！必须考满分！错一道题，扣半个月的冥币！错两道，这个月绩效全没！”

“您说说，我们哪有精力去管他们死活？”他指着那个快要消散的年轻诡魂，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麻木。

“我们连自己都快保不住了！我们能做的，就是严格按照流程办事！他缺父母信息，按规定，就是不能办理！我如果给他办了，被‘轮回眼’记录下来，我这个月的冥币没了，说不定还要被扣上几年的功德！”

“我同情他，谁来同情我？”

一番话，掷地有声。

整个大厅，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排了几十年、上百年的诡魂，脸上麻木的表情，渐渐被一种感同身受的悲哀所取代。

他们看着那个站在窗口里，几乎是在咆哮的办事诡差，仿佛看到了自己。

在僵硬、冰冷的规则面前，大家都是受害者。

阎罗王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

他一首以为，冥府运转良好，天道之下，一切井然有序。

他以为王桂芬那种，只是极少数的“BUG”。

可今天，他亲眼看着，亲耳听着，一个最底层的外聘诡差，是如何把他引以为傲的“管理体系”批得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