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没有回应。
严燊知道是因为刚刚没给她看伤口,她生气了。
严燊叹了口气,额头抵在门板上,“你出来,我给你看伤口。”
“不要哥哥。”闷闷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明显的哭腔。
“很疼,”严燊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我不给你看是怕你看了害怕。”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就在严燊准备离开时,门锁“咔哒”一声轻响。
严小雨抱着小熊站在门口,眼睛红得像只兔子。
“药擦擦药”她结结巴巴地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小熊的耳朵。
“擦过了。”严燊对她笑了笑,眼角的细纹里藏着疲惫。
严小雨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她仰起脸,一字一顿地说:“我,讨厌,严燊,疼……哥哥我,心疼”
她的语法颠三倒四,但严燊听懂了——她在说,她讨厌总是受伤的哥哥严燊,因为她心疼。
严燊蹲下身,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小姑娘身上带着淡淡的奶香,发丝柔软地蹭着他的下巴。“我知道,”他的声音有些哑,“去画画吧,我今晚早点回来。”
严小雨在他怀里使劲点头,眼泪蹭在他衣领上。
临走前,严燊嘱咐隔壁的刘奶奶来陪她——那位慈祥的老人总是把严小雨当成亲孙女般疼爱,会给她扎漂亮的小辫子,还会讲那些严燊从来不会讲的童话故事。
安顿好严小雨,严燊便想去修车厂上班。
晨雾还未散尽,老旧的居民楼笼罩在一片灰蒙之中。
然而,刚拐出巷口,他的脚步就顿住了。
楼下停着三辆黑色豪车,锃亮的车身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几个身穿黑衣的保镖站在车旁,面无表情,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
而正中央,是一辆黑色迈巴赫,车窗贴了防窥膜,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严燊的脊背瞬间绷紧,手指无意识地攥成拳。
——裴既白。
他早该想到的。
昨晚那张名片,那句“随叫随到”,从来都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看来裴既白早已经把自己查得清清楚楚了。
迈巴赫的后车窗缓缓降下一半,露出半张棱角分明的侧脸。裴既白戴着墨镜,镜片反射着冷光,遮住了眼神。
“上车。”他的声音很淡。
严燊没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我要去上班。”
裴既白轻笑一声,指尖在膝盖上轻轻点了两下:“从今天开始,你的工作换了。”
他抬手,身旁的保镖立刻递过来一份文件。
——雇佣合同。
严燊盯着那份文件看了几秒,突然扯了扯嘴角:“我为什么要签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