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燊看见他伸出的手指微微一勾,指尖还挂着水珠,却比任何武器都更具威慑力。
严燊不自觉的朝着裴既白走去。
一步,两步……
越走越近,近到他清楚地看见裴既白锁骨下方那个与自己配对的纹身——荆棘鸟,在蒸腾的热气中若隐若现。
水面的波纹轻轻荡开,倒映着两人模糊的身影。严燊在距离浴池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裴既白修长的手指在雾气中轻轻一勾,像在召唤一只不听话的宠物。
严燊的眉头拧得更紧,却还是单膝蹲跪下来,与浴池边沿平齐。
水汽氤氲中,他看见裴既白慵懒地倚靠在黑大理石上,湿发凌乱地搭在苍白的额前,水珠顺着脖颈滑落,没入锁骨凹陷处那一小片阴影里。
“来的正好,”裴既白的声音带着水汽浸润后的沙哑,“给我按按肩膀。”
严燊的指节无意识地收紧。
这算什么?
但最终,他还是伸手触上了那片裸露的皮肤。
太烫了。
裴既白的体温透过湿热的雾气传来,像一块被温水浸透的玉。
严燊的拇指刚按上他的后颈,就看见那处苍白的肌肤立刻泛起淡淡的红,仿佛雪地上落了一瓣梅。
“用点力。”裴既白闭着眼命令,喉结随着说话轻轻滚动。
严燊加重了力道,指尖陷入紧绷的肌肉。
裴既白突然“嘶”了一声——他的皮肤敏感得不可思议,稍微用力就会留下明显的指痕,红得刺眼,像是某种隐秘的标记。
水珠从裴既白的发梢滴落,沿着严燊的手腕滑进袖口,冰凉又痒。
两人的倒影在波动的水面上破碎又重合,严燊能清晰地看见自己绷紧的下颌线,和裴既白微微颤动的睫毛。
“往下。”裴既白忽然说。
严燊的手顿在半空。他的目光落在裴既白裸露的肩胛骨上——那里有一道陈年的疤痕,如今在他的揉按下泛着病态的红,像是一道刚刚撕裂的伤口。
“你在干嘛?”裴既白忽然回头,潮湿的呼吸拂过严燊的指尖。
严燊的呼吸一滞。
太近了。
近到他能看见裴既白睫毛上凝结的水珠,近到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浴池里精油的暖昧味道。
“继续。”裴既白轻声命令,却带着意味不明的味道。
严燊的指尖再次落下,这一次,他故意在裴既白的脊椎凹陷处用力一按——
“呃!”
爽了!疼死你。
严燊眯了眯眼,忍住了快要溢出来的笑意。
裴既白的背脊猛地绷紧,手指攥紧了池边的大理石,指节发白。水波剧烈晃动,倒映出他骤然泛红的眼尾。
他瞪向严燊,与严燊四目相对的瞬间,严燊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你故意的?”裴既白的声音哑得不像话。
严燊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自己留在那片苍白皮肤上的红痕,像是一幅刚刚完成的、隐秘的画。
水花猛地炸开,像碎了一池的星辰。
裴既白突然拽住严燊的领带,将他整个人拖进浴池。温热的液体瞬间灌入耳鼻,严燊在失重的瞬间本能地反手一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