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阿金抹了把溅到脸上的血沫,还没来得及感慨,整个码头已然沸腾。
几十个王家打手挥舞着器械蜂拥而上。
严燊扯松领带,眼底翻涌着被裴既白反复无常点燃的暴戾。
他侧身避开迎面劈来的钢管,左肘如战斧般砸向偷袭者喉结,右手成爪扣住另一人手腕反向一折——尺骨刺破皮肤的脆响混着惨叫炸开。
海风卷着血腥味灌入鼻腔,严燊一个回旋踢将持刀者踹进海里。
他每一记攻击都带着地下拳王特有的狠辣,手刀劈向颈动脉,膝撞直取脾脏,那些年在铁笼里用血肉磨砺出的杀人技,此刻尽数宣泄在这群倒霉鬼身上。
当最后一个打手被严燊掐着脖子按在潮湿的码头地面时,男人指节已经沾满粘稠的血。
他盯着对方惊恐放大的瞳孔,恍惚间又看见今晨裴既白疏离的眼神。指下力道不受控地加重,直到听见那人颈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声才猛然惊醒。
码头的风忽然静了下来,连海浪拍打堤岸的声音都变得微弱。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横七竖八倒伏的人影在潮湿的地面上蜷缩呻吟,有的已经彻底昏死过去,有的则捂着断裂的肋骨,连呼吸都带着颤音。
阿金站在原地,目光扫过这一地狼藉,又缓缓移到严燊的背影上。
男人站在码头边缘,西装外套早已脱下,衬衫袖口卷至手肘,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紧绷,指节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他的呼吸已经平缓,可周身仍萦绕着一股未散的戾气,像是暴风雨过后的低压,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早知道……”阿金低声喃喃,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带他一个人就够了。”
他们今天带了十几个人,个个配枪,原本以为会是一场硬仗,结果几乎靠严燊一个人就把对方全撂倒了。
枪甚至都没机会掏出来,战斗就已经结束。
阿金摇了摇头,心想这他妈哪是来干架的,这分明是来看严燊表演的。
陈晓站在一旁,喉咙发紧,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他见过狠人,但没见过这么狠的——严燊的每一拳、每一脚都像是精准计算过的杀戮机器,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招招致命。
那些在地下黑拳场里磨砺出的本能,让他出手时根本不需要思考,身体就已经先一步做出了最狠辣的反应。
严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胸腔里那股因裴既白而起的郁结终于随着这场发泄消散殆尽。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几处细小的擦伤,血迹已经凝固,并不严重。
他抬手抹了下嘴角,指腹蹭到一丝血痕,随即无所谓地甩了甩手。
“走了。”他头也不回地对阿金说道,嗓音低沉,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